“我知道这些,”她说,“县府会给我一份田册,到时由我来定夺。”
“帝姬如何定夺?”李素问。
她愣了一会儿。
“没人帮我的话,”她说,“我一处处看,一处处断。”
“去何处看?去何处断?”
“我去田里看,他们岂无乡邻故旧?他们都可以讲给我听,”她说,“我是看得出的。”
李素就冷冷地笑了一声,“帝姬当真是天上的仙童。”
“若非天意,”她笑道,“先生何以会至此地呢?”
这位茅坑石头一般死硬的先生就宕机了,像是一些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东西在他的脑子里开始打起了架,于是她想想,再添一把火:
“我闻先生之名久矣。”
这话就纯纯扯淡了。
她一个长年累月蹲在宝箓宫里念经的小孩子,从哪听说这么个千里之外因为拔剑怒杀宦官而被刺配的倒霉蛋呢?
但这句瞎话的威力是巨大的,李素一下子就被击溃了,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圣君果然还是心念百姓,心念天下的!”他哽咽道,“得帝姬这句话,便是死也甘愿……官家!官家啊!”
李素哭倒在地。
场面相当动人。
她有点难堪地摸摸自己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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