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所指!
公堂上,白青面白如纸、抖如筛糠,听着那一句句喝骂,看着那一根根手指,声浪一涌过来,在耳边环绕,再回想诗中意义,以及自己等人害怕的局面,联想的越来越多,只觉得脑子一懵,几疑身在梦中。
“这……这不是真的。”
一个渴望家族入品的人,如果在民间恶评如潮也就罢了,但在公堂上声名扫地,和警世诗联系在一起,那只能成为乡间恶霸,没周处的本事根本无力翻身。
可周处的周家是何等地位?隐隐要比肩江南四大家,白家岂能与之相比?
实际上,在决心赌一把的时候,白青还觉得,就算是最坏的情况,自己也能承受压力,但真正身在其中,才明白民愿这两个字的重量!
自己的意志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
眼前只有门前的一群百姓,但这种事的流传度十分惊人,一传十,十传百……
“完了,完了,我的名声全完了。”
他的名声完了,取而代之的是陈止借着戒赌诗翻身,从过去的好赌之人,成为戒赌的标杆人物!
希望破灭,白青整个人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才重新站稳。
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意识到,这场公案就算自己赢了,只要戒赌诗不绝,白家就休想能更进一步。
至于说如何戒绝戒赌诗?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连皇室都做不到,他白家凭什么妄想?
没看到,连杨永都面色变化了么?
“这……这就是你在青远庄留下的诗?”杨永斟酌着用词,以他的政治敏感性,意识到这首诗一出,案子的性质就有了变化,原因很简单——
民望!
说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就是一首诗的功夫,攻守之势易位,先前咄咄逼人的白青一伙人,顷刻之间就陷入不利境地,失了道义。
民望这东西说来飘渺,但签筒刻度格的增长,却可以清楚的体现出来。
“回县令的话,正是这诗,”陈止看了白青等人一眼,见那一个个档主都如失魂一样,“县令你也看到了,这诗对经营赌坊的人意义几何,试问,这样一首诗写下来,他们还会给在下放火的机会?恐怕全副心神都在我身上了,这还能有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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