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脸一沉。
夏之白负手而立,继续道:“这些殿下应当都知道,那我再给殿下说说,殿下不知道的。”
“士人!”
“士人的额外收入,可比殿下想的丰富。”
“请托行私,起灭罔利;包揽钱粮,隐蔽差役;请祀名宦、乡贤,管分斋膳、廪粮;”
“乡饮邀速宾介,祭祀营求监宰;进学先为保引,行礼图充导赞;扳亲人族,上书献诗;”
“夺授生徒,勒索束脩;霸佃学田,占种抛荒;放债收租,过取利息;科举起贡,争论盘缠;”
“身具衣巾,杂乞人而待赈;手提秤斗,作牙侩而不辞。傍驿递,拨马差夫;予里甲,挂牌销卯;当行坐铺,赌博赢钱。”
朱标脸色微变。
他也被夏之白说的士人贪墨手段给震惊到了。
“大明的士人当真如此穷凶极恶?”朱标有些不敢置信。
夏之白冷笑道:“殿下以为这些人会惭愧吗?会羞愧于这一身长衫吗?”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殿下。”
“不会。”
“彼方得意,何有愧颜一说?!”
“世人庸庸碌碌,读书不是为了白忙碌的。”
“目的从来都是‘罔利’!”
“陛下杀再多人,能把这些士人全杀光吗?陛下真能不用这些士人吗?过去士人的那套显贵衣裳,早就为底下的士绅扯了个干净,唯有陛下还当个宝贝似的供着,试图靠讲道理,让士人见血,让他们回心转意。”
“这才是真正的自欺欺人。”
“当今陛下做再多的添堵,都只是在帮助下面的人,更加心安理得的贪墨,因为他们是士绅,他们本就高人一等,自然就该有高人一等的样子,只是代价呢?”
“代价最终落到的还是陛下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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