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奶包,爹爹说我是条龙

第211章 杀了吧

“这.......小殿下再等上稍许,就可以回宫见陛下了。”

他细声地哄,好在傅锦梨虽年纪小,却是个懂事听话的,叫他牵着稀里糊涂又回位置上坐着去了。

————

在里头又坐了许久,小丫头乖乖揣着手,又在唐衍几人的告知下,再考了两科,这才背着小包回了家。

胖丫头刚一跨过殿门,张口就喊,“爹爹!”

“我回来呀!小梨子回来!”

可张望许久,又跑进殿内翻找一通,也未见她那一大个的老父亲。

“这儿呢。”

傅应绝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奶团子眼一亮,扭头摔进他怀里。

“爹爹哪里去,不等乖乖回家!偷偷一个人热闹哇!”

笑呵呵地闹着他爹,小胖娃娃嘴上控诉着,小手却乖乖地搭在他脖子上。

傅应绝将人抱起来,道,“热闹什么。”

“好多人,小梨子看见!在外头,青鱼,小青鱼说小龙大怒哇。”

“谁?”傅应绝提着的步子一顿,“潇青鱼?”

潇还是小,奶团子也没记清楚,呆了一瞬,又肯定地点点头,“嗯!小青鱼哇!”

她软着声音,颠三倒四地同傅应绝说着,好老父亲这解语能力已经炉火纯青,最后也只是呵呵一笑。

道,“那不巧,早结束了,谁等得到您啊。”

轰轰烈烈学了这么好几天,验收成果之际,便是她要闹着去看,傅应绝也是不准的。

忽闻噩耗,傅锦梨小胖脸一滞,眨眨眼看着自己爹爹,而她爹一派坦然,没有半点隐瞒与糊弄的意思。

这是......当真背着她全处理好了,连个尾巴都没给她留哇。

小丫头为此还拒绝了薛福蔚叫去他家玩儿的邀请,谁知到最后是薅了个空,两边都没讨着。

她不干了。

奶团子幼鹿一般的眼里慢慢蓄上委屈。

嘴一张,嗓子眼就要打开,傅应绝眉心一跳,眼明手快地拿过桌上放着的糕点塞进她嘴里。

拍着她后背,毫无章法地哄,“好了好了,喜欢这些热闹做什么。”

“爹爹也是不知晓,都怪那潇青鱼!”

看小丫头抓着她的糕糕,一时忘了哭泣,傅应绝张口就来,仿佛跟她同仇敌忾。

“是啊,潇青鱼这小子,答应了咱们小殿下,也不说是告知一声,拖上一拖。”

可别说潇青鱼不仅没答应,便是答应了,那也不是他说拖就能拖的啊。

傅应绝哪管那么多,当务之急是堵住傅锦梨的嘴,“这样。”

他出了个馊主意,“明日爹爹叫他来,给你再演一出如何。”

潇青鱼在禁军营,是出了名的嘴皮子利索,讲个故事,该是不成问题吧,傅应绝想着。

——

如此这般,胖丫头叫她爹哄好了。

只是无辜的潇青鱼,在禁卫营将小殿下还记得自己一事,传得人尽皆知,最后被周意然罚去将膳房的水缸挑满。

这眼瞅着任务还未完成呢,反手就被他神武的陛下给卖了。

——

朱易被捕,孩童失窃案就意味着告破,不过是为着一己私欲,导致千家万户余生多舛。

你说为何官官匪匪会狼狈为奸,不过是因为内心阴暗的人,一丘之貉罢了。

早年在淮川地界,第一例孩童倒卖出现时,规模不大,尚还稚嫩,凶手也已缉拿归案。

可偏偏遇上了朱易这样一个一道之长,在这些阴私上,他倒是头脑活泛的,从中看出了商机,暗地里帮贼人假死出逃,并与之达成了合作。

这么些年来,两方勾结着,一个私下行凶,一个明面上掩饰,渐渐地,竟是形成了个不容小觑的交易链。

此次之所以会进京,算起来,还同那皇陵之中的傅应晖有些关系。

朱易在养兵期间,同傅应晖交往甚密,却又互相提防。

傅应晖先一步趁着秋猎之际,对着京中下了手,联合那么多帮手,想来该是死罪,谁知最后却只落得个守皇陵的下场。

这要说是因为傅应绝念着手足亲情,那朱易是第一个不信的。

任何人都能念手足,唯独那亲手弑兄的陛下不行。

做了坏事的人,最忌瞎琢磨,不然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往自己身上联想,这不,朱易“灵机一动”,就猜到是傅应晖该是把他给供了出来,将功折罪。

这样一来,他倒先自己将自己吓着了,又出于对傅应绝的恐惧,着急忙慌地同儿子商量一番。

最后父子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着与其这样提心吊胆,不如先发制人——反了!

这造反呢,又有些讲究。

要时机恰当,要名正言顺,于是朱易又想到了手底下那一群日渐嚣张的人贩子们。

这些人经过这么许多年,早就个个滑得如同泥鳅,朱易有时还控制不住,何不如趁着这次,将他们全都送去当了车前马。

就送到傅应绝眼皮子底下去。

恰好傅应晖这几年苦心经营,竟是叫人在京中挖了条直通城内外的地道,没想到最后傅应晖没用到,倒好便宜了他朱易。

届时,人贩子在京中闹得人心惶惶,那他就大肆宣扬傅应绝有碍天意,特降神罚,这是上苍要叫整个大启无后继之青少,破解之法,唯有推翻。

若是一朝不幸,那些人被捉了,反正是把双头的匕首,不受他控制,弃了就弃了,便是最后将他供了出来,也是为时已晚。

他朱易早就趁乱挥旗起义了,谁傻站着叫别人抓啊。

可人算始终不如天算。

他没想到在淮川一地无往不利的人贩子,在京中还未得手几个,就不长眼地敢打上天家女跟相爷孙子的主意。

两座大山,联起手来,明里暗里给京兆尹一些方便,不过短短几日,就查到了他那处!

叫他更没想到的是,最后竟是叫自己人背刺,才害得他被捉。

而幕后之人,除了他儿子,不做他想。

朱易之子,朱妄语,除了他,再没有谁人有那么大的权力,能命令得动他的私兵。

说到最后,不过是野心的互博,最没人性的暂且做了赢家。

——

除了这一事,除夕在即,江南与金丘的学子,总算是踏着初雪进了皇城。

刚一落脚,宫内就送来帖子,特为诸远道而来的学子办了小宴,这一来嘛是为接风洗尘,二来是为嘉奖。

这一行人,误打误撞地抓着了半路潜逃的朱易,当事两个孩子早随着孟良进了京,剩下的行囊重,在今日才抵达。

***

”爹爹!”

殿内烧银丝炭,将四处都烘得暖呼呼的,傅锦梨外衫都脱掉了,小脸红扑扑,一小个儿抱着她弟弟四处跑。

趁着人不注意,竟是自己悄悄推开了殿门。

凉风从门缝里一拂,将小丫头脸上的热意降下去,她拖着弟弟就往外探着脑袋,眼睛一晃,只觑见外头白花花一片,还未看清是什么呢。

小丫头就叫人一把捞起,殿门也在她眼前合上。

脑袋还懵着呢,耳畔就传来老父亲的训斥声。

“做什么,谁叫你往外头去的。”

小孩儿穿着薄衫,就这么一只拎在帝王手上,怀里还抱着呆头呆脑的大嘴龙。

“爹爹~”

小孩儿挣了挣,指着外头道,“小梨子看见,白白了,外头白头发啦,年纪大了院子年纪大!”

傅应绝不理她,径直给拎回位置上放好。

她里边的小衫是明黄色,上头飞着几条小龙,下边的小裙子薄纱层层。

一下栽到椅子上的小孩儿,脚往后一翘,险些翻过头去,而后灵活地一扭小胖腰,趴在她弟弟身上。

傅应绝伸手搀了下,帮着她坐好,道,“白什么头发,想换院子了?”

也不是不行,历来紫宸殿都是帝王寝居,一应陈设倒是无一不精美,就是太过一成不变了。

“不是~”小孩儿晃着脑袋,“白白的爹爹,在地上没见过呀,小梨子出去~”

今日下朝在路上走着倒是飘了雪,也该是时候了,毕竟过几日就要除夕了。

只是自傅应绝回来后,小胖丫头一直都叫他拘着不许出去,她也是自己一个人玩儿得热火朝天地。

一会儿扯着她弟弟躲猫猫,一会儿又过来他怀里坐着咿咿呀呀地说些无厘头的话。

只是一个没看着,这待不住的竟然穿着这么点儿就要开溜,还知道要避开老父亲跟苏展。

“是下雪了。”

“下雪?”下雪她没见过,只在书上听过,夫子爱教些雪啊,梅啊的诗。

傅应绝扯过她袄子给她穿上,颔首,“嗯,方才想着宴会的时候再带你去看看。”

“就在与梅园,这还是你生下来第一次见。”

其实不光看,傅应绝还请了宫廷画师,也是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小丫头溜达到小半岁了,除了造册用的,还不曾有过一幅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