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

第 57 章 第 57 章

这主要分成了文理科两个方面,文科包括语文、政治、历史、地理,理科包括数学、化学、物理、生物。全都是初高中最基础的知识。

她记性本来就挺好,又是中学老师,天天和这玩意儿打交道,默写下来基本毫无压力。

吴修齐的眼睛十分深邃,在这双漆黑深邃的双眸之下,张幼双深感压力,被迫就开始了扫盲之旅。

主要是捡着些无关紧要的讲了讲。什么物理化学公式她说了吴修齐也不定信啊。

“依娘子之意,这些都是西学?”

吴修齐眉毛高挑。

可能没想到她这个满口之乎者也,八股范式的,竟然也对西学感兴趣。

张幼双摊摊手:“我认为一味空谈程朱,是率天下而归于一无所事,是以学术杀天下万世。”

“呃,我的意思不是说程朱不好,只是光靠嘴皮子一动,在故纸堆里打滚,死扣字眼,能变出粮食和钱帛吗?这种学风真的有利于社会进步吗?”

中国文化史把初明这一时期叫作“述朱期”,彼时帝王以程朱理学作为维护封建□□统治的工具。

如明廷洪武十七年所颁行的《科举成式》规定,《四书》义主朱子集注,经义之中《诗》主朱子集传,《易》主程朱专义。

官方对程朱理学的大力推崇,这就导致了天下士人无不从小就开始钻研四书五经中的每一个字,士子们无不恪遵传注,用心体会语气,程朱理学大行其道。

不过后来,到了明武宗时期,众人所熟知的,与程朱理学相抗衡的王学思潮风靡于天下,甚至被新起的市民阶层所利用。

然而王学后期却日益向禅学走近,迈入了虚无主义,造成了清谈学风的泛滥。

可以说兜兜转转之下还是回归了原点。

张幼双越说越激动,慷慨激昂。

“你看,咱们也是先有了雕版印刷,再有了活字印刷,再有了木活字。传播了文化。”

“咱们这农具历代改进,促进了粮食的生产。棉花的广泛种植和棉纺织工具的进步,让大家穿得暖和。”

“这些是靠嘴皮子一动就完成的吗?不,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技术的革新,这都是实学。我觉得,咱们儒家的传统还是经世致用的实学。”

张幼双:“……”

默了一瞬。

盛情难却,张幼双为难地挠挠头:“那好吧,不过不急,把东西送过去我再去看看。”

甲方爸爸吴修齐动作迅速,未到一个时辰,就火速帮她找到了个清净的去处,甚至家具都备好了,只等她拎包入住。

为此,他还特地拨了几个小厮一辆马车过来帮张幼双她搬家。

东西都已经打包收拾好了,正准备往车上搬的时候,突然又被人拦住了。

张幼双停下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来人。

是周霞芬。

……

不过才一天的时间,周霞芬好像迅速衰老了下来。

这不是生理上的衰老,而是一种心理上的衰老,她整个人的神态都呈现出一股疲惫、怯懦、不安和后悔莫及。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神情复杂中透着股不甘,和刚刚那哭丧的生龙活虎样简直有天差地别。

“双、双双。”

张幼双一言不发,淡淡地看着。

周霞芬勉强地挤出个笑来:“你、你真要搬出去住啊?”

“对不起双双,都是娘不好,娘向你道歉。”

周霞芬说着说着,看了眼张幼双,竟然一抹眼泪哭了起来!

张幼双整个人都震惊了。

还哭得特别真情实感!

“双双,娘错了,娘后悔了!”周霞芬越哭越投入,捶胸顿足,“娘真悔啊,你说你要搬出去,娘真的心都痛了。”

由于这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张幼双只觉得脑袋上天雷滚滚。

她认真观察了一下周霞芬的神情,竟然还没看出什么虚情假意来。

她好像是真为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而感到后悔。

她想不通啊,想不通原本乖巧的姑娘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想不通也是正常的。因为那个乖巧的姑娘早就被这对不负责任的狗爹妈给杀死了。

张幼双并不怀疑周霞芬的真心,也丝毫不怀疑她的利心。

世上这种人难道还少吗?知道儿子没指望了烂泥扶不上墙了,女儿出息了带着钱权走了,这才开始念起女儿的好了。

她或许对本尊的确抱有几分亲情,不过这几分亲情同她的宝贝儿子相比,同她的利心相比,简直是一文不值。

如果有机会,周霞芬这种人会毫不犹豫地把女儿推出去来为家庭,为儿子谋福祉,顶多是在女儿走后掉几滴眼泪罢了。

问题是就算家里养的狗被偷了,一般人还会掉几滴眼泪呢!

张幼双一想到这儿就郁闷,替本尊都觉得憋屈得慌。

所以她不置可否,不予回应,就是这么静静地看着。

周霞芬刚鼓起勇气,看到张幼双冷淡的神情,她怔了一下,又泄了气,双目茫然,简直就跟天塌下来了似的。

怎么可能呢?

她这没出息的女儿怎么可能就这么有出息了?还攀上了吴家大郎的门路。

是啊,和《三字经》都不会背的安哥儿相比,自家闺女突然之间,摇身一变,显得是多么聪明,多么有出息。

周霞芬越掏心掏肺地诉说,张幼双就越觉得郁闷。

这迟来的“母爱”太特么糟心了好么!这话要是本尊听到了得多难受。

通过脑海里的记忆,张幼双知道本尊姑娘对这对狗爹妈曾经还是抱有期待的,只不过,在一次又一次地打击中,这份期待几乎被摧残殆尽。

她不知道换作本尊碰上这个场景会是个什么反应。

她不是张幼双,既不想代替她原谅或指责这对狗爹妈,也懒得再和这对狗爹妈有任何牵扯。

张幼双叹了口气,果断地打断了周霞芬的母爱大戏。

在田翩翩和陆承望几个愕然的视线中,平静地说:“太晚了,您觉得您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她心里有点儿堵,因为记忆与本尊共情,更觉得有点儿窒息和难受。

“实话和您说吧,我其实不是你女儿,你女儿早没了。”

迟来的母爱这根本算不上母爱。

对她上演掏心掏肺的这一幕有什么意义呢,那个曾经期盼着父母疼爱的小姑娘早就不在了。

……

两个时辰后,收拾好一切,张幼双坐在了药堂的椅子上。

面前的大夫蓄着山羊胡,须发花白,很严肃,看起来就是个倍儿可靠的老爷爷。

看着大夫逐渐凝重的神情,张幼双愣了一下,心里忍不住打起了小鼓。

不是吧……这个表情,该不会她真的得了什么难办的病吧。

又不知过了多久,这大夫叹了口气,收回了手,看了看她身后站着的陆承望又看了看田翩翩,一脸迟疑。

田翩翩也有点儿茫然,跟着追问:“大夫,双双没事儿吧?”

这个时代明显没那么强的保护病人隐私的意识。

这位山羊胡的大夫,一捋胡须,点点头道:“夫人没什么大碍。夫人的脉象圆滑,如盘走珠,这是滑脉。夫人恭喜你,有喜了。”

此言一出,无疑于晴天霹雳当头砸下,头顶是天雷滚滚,瞬间把在场三人砸了个外焦里嫩,纷纷呆立当场。

“!!!”这是张幼双。

“!!!”这是田翩翩。

“!!!”这是陆承望。

张幼双如五雷轰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田翩翩和陆承望明显也被吓到了。

田翩翩:“大夫,你莫不是弄错了?”

被人质疑自己的医术,大夫也没不高兴,温和地笑道:“老夫行医多年怎有可能弄错,再说,这位夫人送来之前吐得这般厉害,这不是喜脉又是什么。”

“可……可……”田翩翩无措地张张嘴,还要再说,“双双她没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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