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才从方才走入店门时,就感到背脊有些发寒。
虽说从今早开始,他就察觉到了街边路人眼中的羡慕与眼红;一柱香的功夫前,在那刘裁缝的衣饰店里,他又领会到了来自街坊熟人的意味深长;可此刻,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钟类似于‘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寒意。
他有些心虚地眺了眼那账台后的男掌柜,然后立即移回了视线。
白秀才是有听说了的。说这男掌柜是土生土长的萍水郡人,从小就与掌柜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本以为是要走那娃娃亲的路数,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萍水侠侣’,把她给拐跑了。胸中恼火的男掌柜本想前去理论,却莫名其妙地被几个脸蒙黑布,身着锦衣的家伙给按倒了。然后他就心如死灰,噤若寒蝉了。
后来,忽然得知那九五之尊被他爹给带回老家了,男掌柜的心中又燃起了熊熊希望。只是谁能料到她的心中火花也久久不息,为了等那人,还自己开了一家酒楼,取名为‘虹鲤馆’,做一道‘跃龙门’。他不服输,也学她开一家酒楼,取名为‘池中塘’,就好似在说自己才是她的真命所归一样。终于,她从前些年的天天往郡城门口眺望,变成只在店门口远远瞧上一眼,再到已经不看不想了。他以为,他的机会来了。
然后,一袭白衫如天兵降世。
气啊,怎么不气。
已经三十七八的他,就像是被抢走了手中糖果的孩童那般,恨不得指着那老天爷,撒泼打滚去。但那老天爷除了淋他一头雨,也没做啥感想了。
放不下,也舍不得,更打不过。
也就只能这样死死地盯着你了。
白秀才苦笑一声,轻叹口气。
掌柜仰起首来,轻声道:“一会儿我们去允安城的裁缝铺再看看好了。”
白秀才微微一楞,连忙摆手道:“没关系的,既然说好了下午要带小鲤去城东的枫林街玩,那可不能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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