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成为死太监

验明正身

“太……太子殿下!”

韩忠德竟是一时未有反应过来,怔愣的看着挡在厉长生身前的荆白玉,整个人目瞪口呆。

韩忠德浑身颤抖不止,自己这是对太子殿下挥了鞭子?

“咕咚”声响。

韩忠德跪在地上,接连又是“咚咚咚”三响,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卑臣不是有意的……”

“卑臣只是……”

“卑臣只是想要帮太子殿下教训这不知死活的期门郎罢了!”

韩忠德先发制人,将自己的私人恩怨,说的是大义凛然,一副全为了荆白玉一心一意的模样。

荆白玉冷笑一声,长剑一摆,“唰”的一声,就架在了跪拜于地的韩忠德颈间。

“嗬!”

韩忠德吓得嗓子里抽气不止,眼睛也是瞪大。

荆白玉声音冰冷,道:“胆大妄为,还满口胡言乱语,若本太子留着你,倒显得本太子懦弱无能。”

“不不不!”

“太子殿下!”

“您不能啊……”

韩忠德吓得浑身筛糠不止,险些便要给吓尿了去。

他口里不停的说着:“太子殿下,小人……小人是皇后娘娘的表弟啊!”

“请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放了小人罢!”

“放了小人这一次罢!”

韩忠德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口,简直碰了荆白玉的逆鳞。

谁不知韩忠德乃是皇后的表弟?否则韩忠德也不会总在宫中仗势欺人。

明明韩忠德乃是太子殿下荆白玉身边的期门掌,那可是随身护卫太子殿下的官职,却一口一个皇后娘娘的表弟,这轻重远近都不需旁人添油加醋。

“嗤——”

韩忠德正不停告饶着,但觉颈侧一凉,他登时双眼一翻,嗓子里卡住,整个人往后一仰,竟是这般昏死了过去。

“好味……”

喻青崖在旁边捂住鼻子,惊讶的说道:“这韩忠德也太怂了一些罢?他还是什么期门掌呢?这般便吓尿了去!我的娘喂!”

荆白玉不过抬剑削了韩忠德一缕头发罢了,也未有料到韩忠德这般不禁吓。

韩忠德说的对,他乃是皇后的表弟,荆白玉不好真的动手杀了他,总要给皇后一些个薄面,所以本就只是打算吓唬吓唬他。

荆白玉凉飕飕的侧目看了一眼起哄的喻青崖。

喻青崖连忙闭嘴,对着荆白玉讪讪的笑了一下,随即还对厉长生打了个眼色。

厉长生自然知道喻青崖心中想的什么,不就是在日思夜想他的玻璃小镜子?这对厉长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难事儿。

荆白玉道:“喻青崖,着人将韩忠德押下去,叫他闭门思过,未有本太子的许可,不得外出一步!”

“是,敬诺。”喻青崖难得正经一些的样子。

荆白玉说罢了转身欲走,这会儿一直未有开口的厉长生,终于是开了口。

厉长生说道:“太子殿下,长生还被绑在这里……”

荆白玉回头狠狠瞪了厉长生一眼,这一瞧,就瞧见断成两截的长鞭,便落在厉长生的靴子边。

若是荆白玉方才晚到片刻……

厉长生怕是已体无完肤!

荆白玉这般一想,整个人被春风吹拂的竟是抖了一抖。

荆白玉表情恶狠狠,自然拉不下脸来,亲自去给厉长生松绑,他干脆侧头看了一眼喻青崖。

喻青崖一瞧,哪里有不懂的道理。

“是是是!”喻青崖眼珠子一转,油滑的说道:“太子莫急,我这就去找人将恶臭恶臭的韩忠德弄走!”

喻青崖说着,一连串的答应,然后……

跑了!

“喻……”

荆白玉瞪着眼睛,差点子被喻青崖给气炸了。

就在这个时候,还听到了厉长生的低笑之声。

“你笑什么?”荆白玉板着脸瞧向厉长生,道:“怎么的,还想要继续绑在这里吃苦头?”

这喻青崖十年未曾变性子,还是这般的做事不着调,对荆白玉亦是无有半点惧怕心理。

其实在厉长生眼中,这是好事一桩。喻青崖未变,说明荆白玉亦是未变。

荆白玉只是看起来冰冷傲慢,只是给自己套上了坚强的外衣罢了。若他真变得冷漠残忍,他身旁之人,恐怕早已离他远去。

厉长生求饶说道:“太子殿下开恩,您看我这在这儿站了半晌。方才韩大人也代替太子殿下您教训我过了,我是知错的。”

荆白玉一听便皱了眉,踏上前一步,有些个着急的问道:“怎么的?他方才就打了你?打在了哪里?”

荆白玉如此关心模样,叫厉长生止不住又是低笑一声。

荆白玉后知后觉,自己怕是又被厉长生给骗了去。

“你这人……”

荆白玉不敢置信的说道:“被绑着竟还是不知死活!”

“太子殿下,长生真的知错了。”厉长生恳切的说道。

“哦?”荆白玉冷笑一声,抱臂看着他道:“那你说一说,你错在何处了?”

“这……”

厉长生顿时哭笑不得,他差点子忘了,荆白玉八岁之时,就会了这道情侣吵架的送命题……

这送命题简直无解,厉长生就算聪明绝顶,亦是不好回答的。

厉长生无奈的笑着说道:“太子殿下恐怕不知……您这问话,一般都是亲密之人间打情骂俏时才问的。”

“什么?”荆白玉一脸纳罕。

厉长生道:“例如情侣之间撒撒娇,闹闹别扭什么的时候。”

“情侣?”

虽说这会儿还不流行叫情侣,但是这两个字意思明了,摆在一起,荆白玉稍微一琢磨,顿时一张巴掌大的脸,腾家伙就通红了起来。

“你这人!”

荆白玉狠狠瞪他,恨不得要在他身上戳出两个大窟窿来。

荆白玉气不过,转身便要径自离去。

他转了两步,不见厉长生叫住自己,心中正纳闷不已,就感觉自己的衣摆被拽了一下。

荆白玉好奇的顺着回头,就瞧厉长生被绑着也不老实。

他中指和食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拉住了荆白玉的一片衣襟,荆白玉白衣翩然,走出几步衣襟拽紧,这才感觉到有人拉他。

厉长生露出一个十足温和的笑容,道:“太子殿下就莫气了,饶了长生这么一回罢。”

厉长生这十二分的温柔,叫荆白玉莫名脸上更红,心脏也止不住的一阵狂跳。

荆白玉当下不再看厉长生,手腕轻轻一转,长剑便将厉长生身上的麻绳束缚解开。

厉长生得了自由,赶紧活动了一下手腕,道:“多谢太子殿下饶命。”

“哼——”

荆白玉哼了一声,意味不明,已然不再理他。

只听到靴履飒沓之响,荆白玉是走的脚下生风。

厉长生赶忙跟上,恭恭敬敬的跟在一旁,两个人这才从小教场往殿内而去。

灵雨瞧他们回来,顿时松了口气,道:“太子殿下可需要用些点心,婢子这就去准备。”

“不用。”荆白玉摆摆手,道:“浪费了许多时辰,我那里还有不少事情未曾处理,你们去忙你们的,无需管我。”

荆白玉瞧上去便是真的忙,匆匆说了两句,进了内殿又去瞧奏章。

厉长生跟在后面,见荆白玉不理会自己,干脆直接跟着荆白玉就入了内殿,亦步亦趋的。

荆白玉入座席间,立刻拿起一卷简牍来,开始低头细看。

厉长生随之而来,眼看着殿内有些昏暗,便转身去找了盏烛灯过来,点起来放在荆白玉手边给他照明。

荆白玉用余光瞧了一眼烛灯,未有言语。

有了烛灯照明,案几上的各个物件清晰了不少,厉长生定眼一瞧,就看到荆白玉脸颊上的小口子,定然是方才被青石板划破的。

伤口不大,流了血,这会儿半结痂状态,却有点发红,也不知是不是荆白玉用手碰了。

厉长生目光微动,将系统道具箱打开。

【城野医生EGF修复精华原液10ml=220元】

道具箱里塞得是满满当当,虽然系统升级,却未有将时的道具清零,厉长生稍微一番找,便寻到了自己需要的小蓝瓶子。

只是……

方要将其拿出,厉长生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自己一闭眼再一睁眼,十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那道具箱里这些个化妆品和护肤品,还有一沓子一沓子的面膜……

“莫不是已经过了保质期……”

厉长生止不住头疼的低声自然自语。

这事情一时半会儿是想不明白的,若是在脸上用了过期的东西,荆白玉又细皮嫩肉的,只怕会过敏不舒服。

【#玩家“厉长生”购物清单#】

【城野医生EGF修复精华原液10ml=230元】

厉长生干脆在系统商城之中重新购买了需要的小蓝瓶,一样的卖家,不过显然“十年”过去,价格稍稍提高了10元。

反正厉长生现在已经算是挺有钱的人,10元不10元的,也就不在意了,全当是邮费差价。

厉长生将城野医生EGF修复精华原液的小蓝瓶拿在手心里,开口说道:“太子殿下,您的脸颊受伤了,长生为您涂些药,可好?”

他虽这么说着,却已经开始动手,拧开小蓝瓶,稍微蘸取一些里面透明的液体,就要伸手轻触荆白玉的伤口。

“啪——”

荆白玉一眯眼,便抓住了厉长生的手腕。

“这是什么?!”

荆白玉仿佛被惊雷劈中,不敢置信的眼瞧着厉长生手中的小蓝瓶子。

十年前,厉长生刚刚与荆白玉相遇的那会儿,荆白玉亦是如此,脸颊上受了一点小伤,厉长生便拿出一个奇怪的小蓝瓶子,说着荆白玉听不懂的话,轻轻的将凉丝丝的液体,涂抹在荆白玉受伤的小脸蛋上。

虽不知是什么药,但荆白玉觉得煞是管用。

这不过是流逝时光中的一个片段罢了,但是荆白玉记得清清楚楚,此时此刻厉长生手里拿的小蓝瓶……

厉长生面色坦然,他当然记得自己当时为荆白玉涂抹伤口的事情,否则也不会此时再重新买这小蓝瓶了。

厉长生的系统只能购买化妆品护肤品以及化妆工具这些类别,是无法从系统商城中购买日用品和药品等等的。所以当时厉长生买不到药膏,便买了有些修复功能的城野医生EGF修复精华原液。

厉长生此时此刻拿出这小蓝瓶子,的确是别有深意,醉翁之意不在酒。

荆白玉震惊不已,厉长生淡定坦然。

厉长生看着荆白玉死扣住自己腕子的手,说道:“太子,你的手也受了伤。”

荆白玉的手生的并不太大,可能还是少年的缘故,白/皙修长,虽不似女子的柔弱无骨,看着亦是脆弱无比。

就在他白/皙的指关节上,有一道发青发紫的痕迹,还些许破了皮。被雪白的皮肤一衬托,那并不怎么严重的伤势,却叫人瞧着着实胆战心惊。

厉长生感觉一阵心疼,一翻手腕,反过来轻轻握住了荆白玉的手,道:“可是方才被鞭子所伤?”

厉长生预想的无错,方才荆白玉见厉长生要挨那一鞭子,心中气愤不已,什么也未多想,立刻纵身抢上,挥剑便斩。

长鞭是一丝一毫也未有碰到厉长生的,可鞭梢却在荆白玉执剑的手指上蹭了一下,火辣辣的,却不严重。

荆白玉从小习武,这点子伤不算什么。厉长生瞧着,心里却是有些个心疼的。

厉长生道:“乖,别动,我给你的手上也擦一点药,擦了能让你好的快一点。”

荆白玉如同十年前一样,仿佛被厉长生施展了定身术一般,呆呆愣愣,一动不动的坐着,眼看着厉长生给他上药,乖巧的不能再乖巧。

“你……”

厉长生听到荆白玉开口,正巧给他上好了药,抬头平静的瞧他。

荆白玉已然平静不下来,嘴唇颤抖着,他被厉长生握住的手也颤抖着。

荆白玉艰难的开了口,道:“你到底是谁……”

“告诉我!”

荆白玉的声音,在厉长生耳朵里听着,有些迷茫,有些苦涩,有些委屈,同时也有希望和绝望,混杂在一起,说不出的十足复杂。

厉长生还是相当淡然,他毫不避讳的与荆白玉目光相触,道:“太子心中早有答案。现在重要的不是我说什么,而是太子心中想的是什么。”

厉长生说的没错,他曾经告诉过荆白玉,自己到底是谁,然而荆白玉根本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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