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带笑意的看着裴文德,似乎天然就拥有化解某种尴尬能力的邹栖梧继续说道。
“我和你师父相识的时间,远你想象中的要长。”
“早在我年少的时候,便与初到京城的灵祐禅师相遇了。”
“那时候的我还是一位饿死在长安街头的乞儿,而灵祐禅师亦不过是刚刚继承百丈禅师衣钵的游僧。”
随着邹栖梧的一点点讲述,灵祐禅师年轻时的有些事,迹逐渐浮现在了裴文德的脑海中。
那时候的灵祐禅师还非常年轻气盛,一言不合便发下宏愿说是要用双脚丈量大唐疆域,以“游僧”的身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邹栖梧就是在那时候与灵祐禅师结识的,并且双方交情一直延续到今天。
“邹某当初为禅师所救,以一饭之恩续命……”
“随后又幸得禅师赐名,之后便改了运数,开始四处行商,才有了如今的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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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同庆寺后院的禅房之中。
正在参禅打坐的灵祐禅师像是听到了邹栖梧的声音一样,突然睁开双眼失声笑道。
“哈哈,那家伙在晚辈面前也真好意思这么说!”
“那名字分明是你从我这里‘抢’走的,就连那碗斋饭也是你从我这里‘偷’走的……”
记忆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三十年前的长安,灵祐禅师至今都还记得那位饿晕在寺庙门口的倔强少年。
明明被自己的异域族人抛弃在长安,却没有一点自暴自弃的意思,反而硬生生将自己的一口藏语改成了流利的官话。
“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明非而止,是为不争。”
“我原本只是修行只自此,有感而发。”
“谁曾想你居然会就此舍弃自己原本的名字,以‘栖梧’二字明志。”
回忆起那段过往的时光,灵祐禅师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追忆的神采。
“凤凰栖梧桐、一生得偿富贵。”
“邹老粗呀邹老粗,你如今倒算是人如其名,实现了自己心中的抱负了。”
曾经穷怕了的邹栖梧最大的愿望,便是吃尽山珍海味、穿便绫罗绸缎,令自己的儿孙们不再经历自己曾经的贫苦。
站在这个角度来看,如今富可敌的邹栖梧可以说是完美的实现了这个夙愿。
“只可惜,二十年间沧海桑田……”
“当初你、我、还有丹辰子结伴闯荡长安,几乎不把一切阻碍放在眼里。”
“可事到如今,真正践行自己夙愿的却只剩下你了。”
“丹辰子偏执入魔、一心想要杀我复仇。”
“如今尚不知道身处何处,亦不知是否还活在这世间。”
“和尚我则是躲藏山野、隐居山间,甚至只能在这间不足方寸大小的禅房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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