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乃帝妻

24、此景恰似当年

“左臂右臂?”

他不敢回答,只打哈哈:“没什么的,我们回去说。”

只祈祷着她回去把护腕这茬忘了,一路上,江微尘不住地与她找话题。

余玖的心思哪里在聊天上,她想追问,又不想追问,情绪复杂到一个顶点,凝聚在心底怎么也散不开。

回到房内洗漱完毕,余玖决定先来软的。

“微尘,你且过来下。”她轻唤他,为他设下陷阱,笑得灿烂,“你来看看这幅花将军送的画。”

江微尘警惕地走过去,与她隔开一段距离:“确是良品。”

“这画可不单单是画,”她指腹轻触周围边角,眼神迷离,“周边均是平夏有名的织女缂丝而成,你看。”

冷静上前,他的右手却紧张地冒出冷汗,手心湿润。

他扯出一个微笑回道:“真的呢。”

他在刻意隐瞒她。

虽然他已尽量表现得自然,却还是被余玖一眼看透了去。

为何看透了,只因他每次说谎,表情都那么自然,太过自然。他望向她每每都是情深意重,带了点紧张与试探,但他说谎,却如此自然。

真是……可笑……

气到视线模糊,她忽然不想周旋,也不屑周旋了。

她念力忽将其拉近,竟遭到对方的强烈抵抗。

“你到底,在瞒着什么?”

屋内狂风骤起,坐在屋外的春草和琼芜只看了一眼,便老老实实走到一旁,淡定把其他房屋门窗都关好。

吹雪听到动静前来问询,二人回说:“新婚之夜也是如此,不必大惊小怪。”

吹雪茫然,却见二人又一唱一和道:“快去找皇宫木匠,上报一下鲁王殿下,恐怕明天要去天云殿谢罪。”

“哄!”的一声巨响,诺大的风吹遍整个雅园,惊了众人一跳。

慌乱之中,江微尘吐出一口浓血,从身旁卷了床单裹住上身,一把将余玖捞入怀中。

月色泠然,二人衣衫不整地纠缠在床上,他白皙如玉的肌肤暴.露在外,引得余玖一阵面红。

紧张无以复加,他凝望身上之人,鼻尖与她只毫厘之距。

檀香一阵阵飘入她的鼻腔,柔情蜜意般氤氲了她的大脑。

“无论我与他多相似,夏辰已经没了。”他嗓音抖和如是说,“我的疤,太难看,你若要看,便看罢。”

虽然做过了处理,但他真不知能否瞒过她。

余玖掀开床单,目光短暂停留在他潮红的面颊与如玉的上半身,朝他右臂望去。

那里的确有疤,但真的是烫伤的疤,与之前夏阑在阿尘身上留下的不同,这疤更加触目惊心,面积也更大。

“抱歉……”

他感受到她的指腹摩挲着他的右臂,缓缓拿开床单遮住他的身。紧蹙着眉头不敢看她,牙齿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方才想确认他身份的疯狂,几近让他崩溃。

若是夏辰,此时便能死死抱住她撒娇般大哭一场,江微尘却只能澹然说一句:“无妨……我理解你对他的思念……”

理解?余玖心内冷哼一声,疯狂压制内心的悲痛。

夜,如此漫长。

雅园的一间屋子塌了,此事震惊朝野,却无人敢出声。夏衡得知时,眉毛抖得厉害,又不能朝着笑盈盈的江萧芸与冷漠的江微尘发飙,更不能怪罪那本身就似乎是个威胁的沈乐清。

呵,罢了,一个园子而已,修缮修缮就好了。

朕可是一国之君,不可因为这点小事乱发脾气坏了与海国的关系,忍忍忍。

一周之后,众人便要回到海国。夏衡生怕有人捣乱,再次加罪于她,且她向来狡猾,即便她以扶持鲁王坐上海国皇位为交换获得了对方的支持,也从不偏信。思量再三,便派人一路护送三人归去。

余玖并不急着去杀夏阑,只因出发当日,她发现众士兵中,有一又瘦又小的士兵,还有些脂粉气。

夏阑,你这是在送死。

碰巧这几日,我很不快活。既如此,我成全你。

车队行至燕州暂歇,陡峭山崖边,余玖留意着那脂粉小兵的一举一动。周围的士兵皆是他的人,而且个个都有内力。

看来他,还另有打算。

“王君。”

众人歇息,余玖此时正独自在山崖处看风景,好歹她也不会摔死。江微尘来到她身边,笑着递给她一块甜点:“此乃酸梅饼,解暑可口,吃一点吧。”

那晚以后,她二人便更加局促起来。余玖接过饼并不看他:“多谢。”

其时夏阑与几个士兵偷偷跟踪到这里,暗中布下天罗地网,方勾起唇角:“你们几个,一会儿江微尘走了,就上去干掉他。”

“殿下,这样真的好么?长岭那边——”

“长岭本就与我们不合,母皇定会处理妥当的,怕什么,所有一切,本宫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