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科举

95、95.诗会

无怪众人欢呼,樊凡读来,也颇觉得惊艳,那种怀念好友的孤寂感跃然纸上。

寥寥几句,似乎能将人引到那画面中——

我独自一人骑着马,背着书箱,又来到了这座山。我拿起书卷文章,为你点燃香火,仿若回到昔日与你一同读书写字的时候。山还是那座山,我们无法再同游,你乘风逝去,孤眠于这座山,我还能做些什么呢?不过是不时前来与你对饮几杯罢了,浊酒苦涩,也不及想你之苦。

又闻周边有人感叹,讨论道:“一转眼,成烽他都已经走了三年了,日月如梭,真真让人唏嘘呀。”

“你我只是旁人,尤感哀伤惋惜,云坤作为当事者,想必更是伤感罢。”

由此可知,诗中的“乘风去”也可道为“成烽去”,不仅是用词之巧,更让那份哀思多了几分。

樊凡继续听他人交流,一众只言片语组合起来,樊凡便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成烽乃是云坤的表弟,因云坤姑姑家穷困,成烽自幼便寄居在云坤家中,与云坤一同长大、读书习字,感情十分深厚。二人学识相当,相互鼓励,一同进步,是亲人亦是好友,尤为难得。

只可惜成烽身子孱弱,又因家境穷困,父亲不成出息,心事很重,终日郁郁寡欢,在前些年的一个冬日里,感了风寒成了重疾,走了。

樊凡感慨,诗是好诗,只是故事太伤感了。

这份伤感与这灯红酒绿、杯光盏影的诗会,显得那样格格不入,让人不禁唏嘘,身处这诗会当中,到底是该欢,还是该悲?

五位老学究依次赏读这首诗,只见他们一边读,一边点头肯定,说明这首诗确实是上乘之作。最后,四位老学究判其为甲等上,葛柳渊判为了甲等中。

综合五位老学究的判定,最终结果判为甲等上。

众人纷纷讨论道:“此等质量的诗句,葛教谕才判了甲等中,葛老也太过严格了罢?”

“反正我是折服了,云兄的诗,在我心中已是今晚最佳,无人能出其右,诗魁非他莫属。”

“这是自然,你我参加过这么多的诗会,极少能看到甲等上的诗词,甲等中的都寥寥无几,今夜诗魁若不是他,还能是谁?”

“我倒是好奇,葛教谕扣下的分数,到底是源于什么?”

“只可惜,这首诗悲凉哀伤还沉重,不便由女乐奏弹吟唱,不然,苏州府上又能多出一首曲子。”

对于学子们的质疑,葛柳渊缄默不言,不做解释,维持原判的等级。众学子也只当是葛教谕要求比别人要严格一些,不再追问。

这时,樊凡不经意的一瞥,恰恰看到了云坤脸上流露出的那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又很快掩饰为哀伤的苦情,那短暂的一晃而过,让人怀疑是不是错觉。

樊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先入为主看错了,亦或者云坤内心真的藏着得意……这些于樊凡而言,都不甚重要,本就些与他无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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