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大佬的填房

47、第四十七章

“你怎么这么坏啊~”三清揉了揉眼睛醒了醒神,小脑筋转了好半天终于明白了陈景的意思,愣是没忍住说了这么一句。

坏吗?三清这番感慨陈景是不认的,这事是商会和何花做的初一,自己不过是还了个十五回去罢了。但住若是住在前院的何花知道三清三清说了这话,恐怕得含泪赞同。

“红妈,你这是做什么。”当住进来的头两天,何花隔着窗子能看见陈景每次路过前院的时候,都恨不得离自己这屋子远远的。但他越是那样何花就越是安心,甚至每次陈景出门去,她都觉得是这位探花郎出门筹银子。

当初家里把自己送去商会之后,何花是被好生□□过的,陈景的家世背景性格人品,她都一清二楚。何花没觉得陈景这样的人能一辈子只守着谁过日子,但是也更清楚自己这样被强塞给他的,陈景这样的人是绝看不上的。

何花从小到大见多了家里亲爹的姨娘通房,不管正儿八经出身的良妾还是别人送上门的姬子,都起码得有情愿二字。这么多年唯二最不得宠最遭了嫌弃的,便是很早之前为了叫她爹收心,老太太硬塞过来的两个姨娘。

直至何花被送出门来,她们俩都还在何家后院里苦熬着,没有宠爱也没有儿女。每月那些例钱也就将将够花,活得还不如主子们身边得脸的奴才体面。

正是看过了这些,何花才坚决不愿在陈景身边虚耗光阴。但不曾想因着自己的到来,陈家也就慌了两三天,之后便突然又稳当下来,一家人不光该干嘛干嘛,这会儿红妈还莫名其妙的进来,开始自顾自的收拾屋子。

“何姑娘别急,二爷过两天就得去翰林院见上官教习,之后就得回乡祭祖,这两天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就得把行李收拾妥当。何姑娘东西不多,我一个人搭把手也就行了。”

那天马车把人送来,自然不可能就光溜溜的送来一个人。不过既是把女儿舍出来当个玩意儿送人,何家也就没打算怎么正儿八经的给她置办嫁妆。跟着何花一起来陈家的,拢共也就三个不大的包袱和她自己不多的体己银子。

“什么?回,回哪里去?”何花其实有一肚子话想说,不是瞧不上我吗,怎么转眼又要把自己带回荆湖去。但她清楚这会儿自己绝不能慌了手脚,便只结结巴巴的问了这么一句。

“自然是回老家,朝廷给了六个月的探亲假,二爷如今是探花郎,不得带着二奶奶回乡祭祖啊。主子都走了,何姑娘您一人留在京城也不像话。

二奶奶是个心善的,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把姑娘也带上,等回了家到底该如何安置姑娘,到时候再说也不迟,姑娘您要的那一千两银子啊确实没有,养着您养好些年也花不了那么多银子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话该怎么说三清都是一句一句交给红妈的,这会儿说出来,真是句句都戳人肺管子,气得何花满脸通红话都说不出来。

她是商贾人家的孩子,做什么都讲究个讨价还价,开价一千两不过是想先把陈景给震一震,要真给不了这么多,到时候往下砍价的时候也能多些余地。没成想这家人倒是个实心眼子,这可不坏了菜了。

何花这边怎么后悔一点用处都没有,既然是要用上她,那就得物尽其用。不管她怎么在红妈跟前暗示价钱可以再谈,三清这边都半点不接茬,等到定下的日子到了,便按照原计划启程回家。

去年进京的时候是三家人一起进京,现在回乡还是三家人一起。只不过人口莫名其妙添了好些,各自的身份也截然不同。

刘汉青落了榜,但好歹不算两手空空的回家。城北那宅子他自己住进去又修缮一番,前些天倒手卖出去里外里还挣了五百两。再加上这一年来他左捣鼓右捣鼓赚的银子,还真算是发了个小财。

而且他在京城事业得意情场也一帆风顺,之前收的一放姨奶奶,一年过去不但情没淡,反而更浓了些。如今他买了屋子要回荆州,自然是要把人也带回去的。

只不过也许是放榜那天在状元街受了刺激,一直把能不能考中进士无所谓这样的话挂在嘴边的人,这回竟然又再一次下定决心要回家好好读书,等过几年再进京来赶考。

甚至因为这个,连万通镖局后边的宅子他都留着没卖,只说早晚有一天还得回来,还用得上。

而罗忠到底没能冲进二甲,放榜之后那一个月他跟不要命一般闷在屋里看书,偏到了殿试前两天又差点病倒了,殿试那天能撑下来都多亏了他意志刚强。

但强撑着的人哪能有什么好状态,最后到底只点了三甲第三名,外放到冀州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太偏远的地方做知县。这一去山高水长不知何时能归乡,哪怕是罗忠这么抠门的人也再也不吝啬那点儿路费,只想在去冀州之前再回一趟荆湖。

这一路回去坐的还是大船,押镖的还是万通镖局,只不过船上到底一个探花郎一个待上任的县令,是以除了还有两家也是要回乡,就搭了便船的两户正经人家,也就没多余的闲人了。

来的时候逆流而上走了快两个月才到京城,如今顺风顺水,不过不过一个月多一点儿就到了荆湖码头。陈景得中探花的消息早早的就传回荆湖,临船靠岸的前两天船老大更是提前派人去通报了消息。

这会儿整个码头都是等着迎探花郎的人,船缓缓靠岸的时候三清忍不住凑在陈景耳边小声嘀咕,“我可算是真知道什么叫衣锦还乡了,这么小的码头是怎么挤下这么多人的,待会儿可别再掉水里去。”

“就你这性子促狭,你且放心,谁掉下去我也保证不叫你掉下去便是了。”在京城的时候身边都是进士举子,就算有谁落榜了也大多还抻着自己的脸面,恭维几句有但再过分的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体面往地下踩。

再往上,就都是些见惯了大场面的人,陈景这个探花郎虽风光,但也不是独一份,京城里每隔三年就得出一个,说句不中听的,翰林院里边一辈子不得志的状元榜眼和探花多了去了。

是以陈景高中之后,除了头两天着实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之外,也没觉着有什么太大不了的,也就这会儿了才隐隐约约反应过来,自己这辈子前三十年的夙愿,总算成了真有多难得。

两人一出门就是一年多,再见面时哪有不高兴不激动的,尤其沈继海,完全顾不得一码头的人,也顾不得光宗耀祖的女婿,只拉着三清的手一个劲的说瘦了瘦了,眼泪也淌了个稀里哗啦,把一旁围观的老百姓都给看乐了。

“爹,哪儿就瘦了,我都胖了快十来斤了。”三清自是知道沈继海老父亲的那份心,她也不觉得这会儿哭上一场有什么丢脸的,不过直到听到亲爹说自己瘦了的时候,三清还是没忍住小小声反驳了两句。

京城和荆湖不同,京城虽繁华但却不是个鱼米之乡,没湖没水的不说,城外的山都不如荆湖的好。尤其冬天还那么长,一年到头吃肉还算容易,想跟在荆湖一样一年四季都有应时的青菜瓜果还真难。

三清和陈景又都不是会在吃上边委屈自己的人,这一年在京城就只能换着花样的做,换着胃口的吃。哪怕三清原本挺瘦,都吃出来了个小小的双下巴,还是这一个月在船上飘着才又瘦回来一点儿。

“你这孩子,这会儿你爹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怎么出门一年多,还是这不懂事的性子,你这心里到底还能不能存点事儿了。出门前我怎么跟你说的,以前在家嘴上那么厉害怕不都是假的,这会儿怎么多出个人来,你可得跟我说清楚不能糊弄我。”

覃氏今天难得的站在沈继海这一边数落女儿,毕竟女儿下船的时候她就眼尖的看见坠在后头的何花了,女人的直觉比什么都厉害,覃氏可不信那么个标致的姑娘会什么不要紧的闲人。

“娘,这事我回头跟你说,你别担心。”三清就知道瞒不过覃氏也没打算瞒着,“等家里这边安顿好了我就回去,到时候什么事我都不敢瞒着您。”

覃氏看着跟前眼里嘴角都带着笑意的女儿,怎么看也不像被人欺负,或是被人抢了男人的样子。再说这会儿正是高兴的时候,确实也不好发作,才勉强点点头应了下来。

与覃氏截然相反的自然是金氏,看到除了儿子媳妇之外,后边还跟着一年轻姑娘,自然而然就觉着这是儿子在京城开了眼界,不再跟以前那般执拗着,这是找了新人了。

可惜她的高兴也没高兴多久,陈景跟码头最前边的几个荆湖本地官员寒暄过之后,便到了金氏跟前跪下磕头,给许久不见的母亲问安。只不过起身之后,便低低的凑在金氏耳边,三言两语的把何花的事给说了。

几句话的功夫说不透这事,但不妨碍金氏听到何花要诈儿子一千两白银这句话。随着这句话金氏的笑模样立马就成了冷冰霜,眼刀子跟不要钱似的往何花那头飞。

哪怕何花再是胆子大性子野,眼下也觉得不自在得很,不由自主的就想往后边的躲。可码头就这么大,她下了船本就站在码头边上,这往后一退,要不是铃铛眼疾手快,她就真一脚踏空掉水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碎碎念:老老实实回来销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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