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陌推门进来，弯腰行礼：“父亲，您找我有什么事？”
谢老爷将手中的信件向前一递，说道：“刚收到的消息，京中之事又有变故，你看看吧。”
谢子陌接过信件，仔细看了，不解道：“父亲，圣上到底是怎么想的，二殿下也是他的儿子啊，怎能如此厚此薄彼。”
闻言谢老爷立刻训斥道：“噤言！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那信件上写的是最近京城发生的事——二皇子已年满十六岁，到了出宫开府的年纪，礼部钦天监选了几个吉日，圣上却迟迟不准。
如今二皇子在宫中不尴不尬的住着，世家之人只能上下奔忙，推动开府之事。
谢老爷警告道：“刚刚那些话我们关起门来说说就罢了，到外面，一个字都不许透露。”
“是，父亲，我记下了。”谢子陌将信件放回父亲的书案前，在对面坐下。
谢老爷问道：“上次来参加诗会的你那些同窗怎么样？”
谢子陌答道：“我接触了几个，他们对我谢家很有好感，不过要成为亲信臂助还不够。”
谢老爷冷哼一声：“都是些寒门庶族，我谢家能看上他们是他们的荣幸，若是在前朝，他们给我谢家为奴的资格都没有！”
谢家是千年世家，谢老爷有自己的骄傲，在他看来，那些寒门庶族根本没有与自己站在一起的资格，呼吸同一片空气，他都觉得不自在。
谢子陌却不这么想，他常年在府学就读，与同窗接触较多，清楚他们的才干与能力。
“父亲，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如今已不是前朝，不是世家一手遮天的时候了！谢家已经不比当年，而我们的对手却很强大，就……不能和解吗？”
闻言谢老爷气急，打断了他的话：“你说的什么浑话，若不是靠着我世家，哪有如今的大周！得了天下就想过河拆桥，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谢子陌对父亲的观点不敢苟同，却也不知如何反驳，他看到的史书与父亲所言出入甚大，府学的夫子也讲过前朝末年的乱世——
前朝因世家而亡！
前朝末年，皇室被架空，世家大族以朝堂为战场争权夺利，政策朝令夕改，致使天下民不聊生，天灾人祸无人治理。
就在这时，北方异族侵入中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朝中却无一人敢带兵御敌。
先帝起于微末，一腔热血，组织乡勇，驱除蛮夷，恢复中华，建立大周！
在这个过程中世家做了什么？谢子陌不知！
他还没有接触过更大的世界，无法判断孰真孰假！
谢子陌不禁问道：“父亲，如今朝中半数官吏都是世家之人，难道这还不够吗？”
谢老爷呵斥道：“你懂什么！这些本就是我们应得的，皇帝信重寒门出身的文官，处处提防我世家之人，可惜，治理天下还不是要靠我世家！这些事与你无关，你只管安心读你的圣贤书，早日考取功名，我谢家也要有人站在朝堂之上！”
每次提起这个话题，总要被父亲训斥，谢子陌已经习惯了：“是，父亲，孩儿记住了。”
见谢子陌听进了自己的话，谢老爷接着道：“如今京中形式严峻，二殿下处境艰难，正是我们出力的时候。你要找机会探探那几个同窗的口风，我们家在朝中没人，若不做点什么，怕是没人记得潞安府谢家！”
谢子陌应道：“父亲，我会找机会的。”
谢老爷看了看谢子陌，又道：“先不急，这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成的。马上就要院试，你的全部精力要放在学业上，至于其他事情，院试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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