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放弃了一件,她本就不愿意做的事情。
唐师师调整了人生目标后,心里大感安宁,连日子也惬意了。赵承钧不让她出门,她就安安心心在屋里待着,绣绣花剪剪字,倒也如意自在。
唐师师闭门不出,自然不知这两天,随着禁足的风声扩散,府中关于唐师师失宠的谣言甚嚣尘上。唐师师刻意不去关注,但风头还是吹到唐师师跟前了。这些天蒹葭院的饭送得越来越迟,有时候她和库房要东西,都得等许久才能拿到。
蒹葭院的丫鬟都愤愤不平,尤属杜鹃最为激动。杜鹃真是要气死了,这群蠢货,居然敢说姑娘失宠了!那天王爷来的时候那么生气,可是见了姑娘,一无惩罚二无训斥,他走的时候还在生气,却也只是让姑娘禁足。
在后院里,禁足算是什么惩罚?这分明是不舍得体罚也不舍得折对方颜面,才凑数般挑了个最不痛不痒的。杜鹃入府八年,就没见过谁在惹王爷生气后还能竖着出来,结果外面那群蠢货,管这叫失宠?
啊呸!杜鹃义愤填膺,但是怕惹唐师师伤心,一直忍着,不让姑娘听到外面那些风言风语。
昨夜下了雨,今天天空明净如洗,一推窗舒服极了。唐师师倚在窗边剪花,过了一会,杜鹃气冲冲地进来。唐师师撩了一眼,问:“又有谁惹你了?”
杜鹃忍了又忍,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骂道:“姑娘,那些婆子简直欺人太甚!我给姑娘领寒香露,她们百般推脱,最后,竟然说没了,全送到纪美人那里了。”
唐师师点点头,毫不意外:“纪心娴最近正是得宠,世子妃又捧她,厨房的人讨好纪心娴并不奇怪。没有就换一个吧,我又不是非要喝寒香露。”
寒香露是采集清晨的露水,加入好几种花草、药材,精心煎制而成。清晨的露水本来就没多少,熬这道药膳又要耗费不少功夫,所以寒香露历来供不应求,能喝到一口都算了不得。
曾经唐师师案上每日供奉一盏,除非天气不好,没法采集露水,才会暂停。昨夜下了雨,按理今日露水会多很多,杜鹃照例去厨房取寒香露,结果竟然被告知没了。
什么没了,分明是他们看唐师师闭门不出,心生轻视,才想将剩下的寒香露昧下,讨好其他人。杜鹃气得不行,说:“姑娘,奴婢不是在乎那碗寒香露,而是气他们的态度。前段时间姑娘在书房供职的时候,他们是什么嘴脸?如今姑娘不过是休息几天,他们就一个个转了舵,看了让人恶心。”
唐师师很平静:“趋炎附势,踩高捧低,人之常情。”
“姑娘!”杜鹃气急,脱口而出,“可是情况并不是这样。王爷对姑娘十分纵容,可见并不是真的要惩罚姑娘。您去和王爷服个软,说两句好话,不就成了?”
唐师师听到微顿,抬头匪夷所思地望了杜鹃一眼:“你在说什么,我去和靖王求情?他那么厌烦我,我去给自己求情,岂不是正撞枪口上?”
杜鹃听到,同样觉得匪夷所思:“姑娘你在说什么,王爷厌烦你?怎么可能。”
主仆两人对视,彼此都觉得对方大概失心疯了。外面阳光明媚,景致正好,唐师师坐了一会,实在憋得无聊,试探道:“靖王只是让我养病,没说让我养多久。那我去外面散心,帮助病情好转,也是可以的吧?”
杜鹃嗓子一堵,一时没接上话来。按照常识,这难道不是默认的托辞吗?女眷被禁足,哪个是真的养病。
如果换成别人,杜鹃一定拼死拦住,让对方停止作死。但如果这个人换成唐师师……杜鹃想了想,说道:“姑娘您可以试试。”
唐师师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她换了套衣服,试着出门。外面人看到她出来,眼睛都瞪大了,可是并没有人阻止。不禁止那就是允许,唐师师立刻高高兴兴游园去了。
书房,刘吉揣着手,从外面碎步进来。赵承钧正在看邸报,小太监端来了新水,刘吉轻手轻脚给赵承钧斟茶,轻声说道:“王爷,今儿唐姑娘出门了。”
赵承钧手指微微一顿,他眉目不动,问:“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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