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刀光已经映照出她比雪还苍白难看的面容。
漱流缓缓地想。
刀光像月,像雪。
也是那一场大雪。
她忽然想到了那个白衣比丘,火光燎出其清媚温和的容颜。
“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一切的结束也是一切的新生。
一切的结束也是一切的新生吗?
她真的能拥有新生吗?
那样,自私、狭隘、刻薄、愚蠢的她。
还是那个曾经天真文静,家长老师心目中的三好学生,同学心目中好脾气的学习委员,从小到大被教育要做一个正直、善良、诚实的她?
施玉的刀光已经近在咫尺。
千钧一发之际,漱流忽然动了,她脚下附着灵气,往左侧身闪过。
刀尖堪堪避过致命部位,一刀砍在她左肩!
血流如注。
少年轻轻一笑,再次挥动了弯刀抽身而上!
漱流一边退,一边从储物袋里掏出符箓,迅速给自己贴满了全身的护身金刚符,又拈着一沓风刃符待命。
这个时候她已经无暇考虑对方要找的是不是她那本玄文道书了,幸运的是,当初为了掩人耳目,这些符箓上都被她画上了障眼法。
月牙弯刀也像是蜿蜒的银色小蛇,频频晃动着尖牙。
漱流深吸一口气,灌注灵力,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扔了出去。
一柄柄风刃凌空而起,竟在平地间形成了个旋涡状的飙风。
符师作战,驱符与画符同样重要。
漱流没有系统地学习过驱符,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以符师的身份应战,究竟能不能暂阻这少年的脚步,她也没有把握。
可现在看来——
效果好像……好得有点儿过了头??
漱流愕然地看着风刃旋涡朝着施玉的方向卷了过去,少年反应极快,弯刀如同银色的小蛇在风中狂舞,将一柄柄风刃劈落在地。
可架不住数量之多,还是有无数漏网之鱼擦着少年脸颊、四肢飞过。
即便并非出自漱流的本意,少年身上的衣服也被风刃给割了稀巴烂,疏落落的布条堪堪遮挡住关键部位。
苍白的肌肉在阳光下似乎闪闪发着光。
少年沉默下来,低头看了眼自己已经被割成情|趣内|衣的衣裳,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全身上下,腰腹肌肌肉紧绷。
等再抬起时,又扬起个大大的,大大的笑容,笑道:“很好,你成功惹恼我了。”
挥刀,直上!
这一次的速度甚至前一次更快!
当啷啷的银铃声响作一片,犹如阎王的催命符。
漱流:……她能说她不是故意的吗?
指间拈着刚刚掏出来的御风符,在少年冲上来的刹那间,漱流依然坚定着“避走”的原则,不与他正面交锋,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丈远的距离。
施玉温柔地笑了笑:“现在想逃是不是已经晚了?”
漱流暗骂这人中二,抿着唇一言不发地与他继续转圜,也渐渐摸清楚了这人的修为底细。
应该是金丹,至于是金丹中还是金丹后她没什么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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