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贵妃

6. 看雨

“就是啊,主簿之女,再是进学也当不了大家主母,来学什么呀,白费力气。”

这时,一花容月貌的女子淡声开口:“既身份不显,那就是考进来的才女,自有高洁情操,莫要妄加非议。”

她便是这里面身份最高的,远盛候之女孙叙叙。

听了她这话,说闲话的小姐们马上停下了嘴。这一切,宴音尚还浑然不知。

上课的钟声敲过,夫子走了进来,今日讲的是《诗文》,女子不必科举,墨经八股之术倒是不学,教的多是诗书一类的。

夫子讲得天南地北飘忽不定,宴音摊开书册,只一瞬间就不知讲到了何处,更是跟不上夫子的步调。

这倒也不怪她准备不足,尤洺詹甚少和她将押韵填词之事,倒是经义策文讲了许多,如今方一上课,就觉出艰涩。

夫子讲完,照例是要请一位弟子起身回话的。

蒋英涵一直在注意着宴音,她脸上的苦意实在太过明显,听到夫子准备叫人,她忙举了手:“旬夫子,今日来了一位新学子呢。”

旬夫子眼神甚少往女弟子中看,不知来了新学子,闻言果然说道:“那就请新学子起身与我认认,试一试以九屑部赋咏夏诗一首。”

“宴小姐,请吧。”蒋英涵得意洋洋地说道。

宴音侧头看了说话的人,只依稀觉出几分眼熟,但此刻已容不得她多想,只缓缓地站了起来:“这……九屑部,是什么部?”

“哈哈哈哈哈!”

课堂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宴音耳朵烧红,咬紧了唇,有些无措地看着旬夫子。

孙叙叙皱紧了眉头,连韵部都不会,这人是如何考进来的?

旬夫子也气极了:“来书院却不会韵部,你学的什么?”

宴音声音小了下来:“墨经策论……”

“什么?”旬夫子怀疑自己的耳朵,“那你来说说何为安国全军之道?”

宴音听到这句,心里终于略微放松了下来,尤洺詹刚好和她说过。

少女站直了身子,娓娓说起了自己的见解,嗓音清动,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柔糯。

旬夫子板脸听着,看来确实不是草包,答话也很大方,只是学错了方向罢了。

旬夫子说了句“不错。”这算是认可她了,摆摆手让宴音坐下。

但夫子心里却也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哪请的不靠谱的先生,教女子这些。

底下女弟子们见她真的答上来了,又窃窃私语了起来。蒋英涵见宴音没出多大丑,心里更气。

天空慢慢被乌云遮蔽,几声夏雷打过,书舍里吹入了凉风,看来应是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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