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没

45分贝

“好啊好啊。”叶闻是个心大的,苏芒珥随便两句就给她哄高兴了,她帮着拉着一个箱子,碎碎叨叨地嘱咐:“你千万照顾好自己啊,遇到停水的情况先跟聂凛说,然后要是离得远听不见门铃声就在门上贴个电话,来学校路上千万注意避让车辆......”

苏芒珥腾出一只手去牵她,听着她这样事无巨细的嘱咐,眼底不止地热。

“好,我都记得了。”她开口,嗓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回首看来,她真的是足足被叶闻照顾保护了三年多。

...

叶闻一直把她送到校外,在校外的路边,她们看见了靠在车门边上的聂凛。

“去吧,我就不过去打招呼了,我跟聂大佬也不熟。”叶闻仿佛跟送女儿出嫁似的,眼神依依不舍的,把行李箱递给她。

“随时联系。”苏芒珥拉着箱子,走出几米远还不忘回头跟她挥挥手。

叶闻笑着回应了下,然后转身步入校门内。

苏芒珥目送她的身影进了学校。

“这么舍不得?”聂凛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身后。

“嗯。”苏芒珥眉眼垂着,不舍的情绪越来越汹涌,“她真的很照顾我。”

“记得了。”聂凛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然后提起她手边的两个行李箱,往车边走去。

苏芒珥看不到叶闻的身影了,默默转身,刚有点疑惑:“你记得什么了?”

追着他前去。

路上苏芒珥又提议去买了一些蔬菜。

回到家以后她没着急收拾东西,反正都是些不急用的。

她敞开一个箱子把换洗的睡衣拿出来,忽然觉得头疼得厉害,有些疲惫,今天早上睡醒以后就隐约一直有些难受,只是没在意。

谁料想到了晚上还严重起来了。

苏芒珥想着先吃点饭就跑去厨房在冰箱里翻腾着,考虑着今晚上要吃些什么。

这时候正好瞥见聂凛洗完澡出来,轻轻问:“做些简单的可以吗?”

聂凛身穿暗蓝色的无帽卫衣,下身依旧是宽松睡裤,头发半湿着,走到她身边,带着淡淡地沐浴露清冽香味。

瞄了一眼她拿出来的食材,“可以。”

“今天不知怎么总想喝点粥,你可以吗。”她单手扶着冰箱门边,偏头问他。

聂凛一直侧着身靠在另一边的冰箱门上,默默打量她许久,在与她对视时看到了苏芒珥的正脸,脸色苍白,面颊中有些不正常的红晕。

他眼神微暗,直起身,走前一步。

拽着她往身前的同时,另一手嘭地关上一直散发冷气的冰箱。

苏芒珥猝不及防地被扯到他身前,他身上清冽的浴后香味在她鼻间更加浓郁,令她更晕乎乎的了。

她伸手扯住他的袖子,稳住自己。

聂凛不管那么多,直接抬手撩起她的刘海,覆上她的额头。

他的手掌覆盖在自己的额头上,微凉的触感竟让她感觉到有些舒适。

苏芒珥抬头眨眼,弱弱问:“怎么...”

她扇动的睫稍扫在他手掌边沿。

聂凛忍下这力度却含极大小煽动性的痒意,一直漠然的眼眸翻上些复杂情绪。

手顺着探到她的颈后,感受到异常温热的温度后确认,他沉声说:“苏芒珥,你在发烧。”

装着蔬菜的塑料袋随着动作嘎吱作响。

苏芒珥抬手背探了探自己的体温,“是吗?没感觉啊。”

“东西给我。”聂凛要她手里的蔬菜。

她乖乖递给他,平淡问着:“家里有退烧药吗,我吃一颗就好了。”

“先把饭吃了再吃药。”聂凛向餐桌处抬了抬下颌,示意她:“先别去睡,等我一会儿。”

说完拿着她刚挑的菜进了厨房。

苏芒珥有些惊讶,没有坐下而是悄悄跟他进了厨房。

聂凛挽起袖口,轻车熟路地处理青菜,把白米粥煮上。

她凑在他身边,悄悄探头,因为感冒声音有些鼻音:“原来你会做饭呀?”

“我说过不会么。”聂凛转身,用手背摁着她的脑门往外面推:“别在这儿待着,不想被你传染。”

苏芒珥被迫出了厨房,眼见着他把厨房的磨砂玻璃门关上,嘟囔着坐下:“我就是着凉而已。”

她趴在桌子上等着饭熟,头晕脑胀地有些半睡半醒。

过了半个小时,聂凛端着粥和炒青菜出来,还有昨天没有吃完的外卖里的烧麦。

“吃点东西,然后吃药。”聂凛递给她筷子。

苏芒珥从桌子上支起来,已经有些昏沉了,接过筷子和粥懵懵地“嗯”了一声。

聂凛见着她状态越来越差,微沉了口气,转身去柜子下面找药箱。

平时并不怎么会吃到药,所以还需要找一找。

嗓子干涩难受,苏芒珥也没什么食欲,强忍着喝完一碗粥吃了些菜,转头看见他已经找到药了。

聂凛回到饭桌前,从板装药片里抠出一粒给她。

她接过来,看着手里这枚体积不小的胶囊药片,咽了咽口水,有些发难。

他睨着她端着水迟迟未动的表情,撑着桌面凑近,揶揄:“这么大了还不会吃胶囊?”

“我会,当然会。”发烧时候的她犹如喝醉酒一样晕乎乎的,语气也不自觉带上些娇软之意,有些委屈:“只是不擅长...”

聂凛保持着原本的动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乎打算盯着她乖乖把药吃了。

他略带疏懒,面不改色道:“嗯,需要我喂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