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两个别去了,妈歇了一下晚,歇过来了,明天我去。”吃饭的时候,冯玉姜说。家里真要不出工去割麦,旁人不满不说,生产队分麦子的时候就要现眼了,肯定要克扣。这一大家子人,本来麦子就不够吃,所以这工必须要出。
山子说:“明天我去,我能行。二妹她别叫去了。”
“我能行,我也去。这几个月蹲学校里干活少,手上的茧子都少了,磨磨就行了。”二丫忙说。
钟母喝了两口汤,撇着嘴说:“哪里城市的千金小姐,娇气的!割了一天麦手上磨出了燎泡,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横草不竖捏的。”
横草不竖捏,是此地笑话人懒散不干活的一句土话。跟“倒了油瓶也不扶”意思差不多,只不过前边这句说的主要是庄户活,后边这句说的是家务不操心的懒女人。
二丫听着不舒坦,筷子一搁就打算反犟,冯玉姜连忙给二丫丢了个眼色,拦住了她。像钟母这脾气做派,二丫反犟的结果,还不都是挨骂挨打?轻了骂两句,重了连掐带拧,也不知这钟母那心到底怎么长的。
“明天要去就去吧,你们两个,总要知道下地干活的苦,才知道用心学习。”冯玉姜说,“二丫,明天妈给你找个手帕子,你缠在镰刀把上,少磨手。再不你找找你爸寒天的棉线手套子,带上。别说你那手,一个麦口,老庄户手上都得磨出几个泡,除了那些不用干活的人。”
最后这句话大概让钟母忌讳了,她是好几年没下过地了,可她绝对看不惯别人闲着。冯玉姜这样对孩子,在她看来,那就是太惯了。她筷子一撂,板起了脸。
“注定是干活的命,那就抽抽懒筋好好干,弄旁的都是虚的。像恁这些子,干起活来轻飘飘,将来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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