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按住她的手,说:“婶子,你就让我跪着吧,我心里也不好受。传秀就这么跟着我,不明不白的,你就是打我骂我,那也应该。”
冯玉姜说:“东子,你记住,你跟传秀,是我答应的,是我同意传秀跟你过的,你们没有不明不白,你们两个早该在一块了。都怨我这当妈的没本事,护不了自己闺女,让她遭那些罪,受那些憋屈。”
冯玉姜说着落泪,东子的眼睛也就红了。
“东子,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传秀怎么没来?”
冯玉姜这样一问,东子的脸上就添了些羞涩。
“传秀她不方便来……她怀孕了,害喜害的厉害,路又太远,大路还好,山路主要靠两条腿走了。婶子,我是代传秀来见你一面,告个别,我们打算到大西边去了。”
当地人把西部叫做大西边,去大西部,三年五载,甚至十年八载都见不着了,传秀寻思,总得给她妈留个话,起码让她妈知道,她好好的活着,就在哪个地方,活的很好。
怎么见冯玉姜一面,本来东子打算直接回村子一趟,传秀却担心。她跟东子两个人前脚后脚的离开,不知闹没闹出什么风波来,东子这样冒冒失失地回去,未见得就稳妥。这事儿传秀留了个心眼,就叫东子找到了孙圩子,跟孙老太求助。
冯玉姜上辈子也没出过远门,她对西部的印象,就是山套子,草海子,听到东子跟传秀打算远走到西部,冯玉姜禁不住担心。
“你两个,走那么远做什么?倒不如就留在这边,等几年。过几年,人的脑子不能一直那么迂,你俩回家去,没人能说你们什么。”
东子说:“婶子,我们离开,不全是因为吴家,传秀那桩婚事,本就是吴家没理,要丢脸也是吴家的事。传秀她是不想弄得风风雨雨,叫家里跟着为难,我是不想再留在那里了,除了婶子你的恩情,那块地方,还有什么叫我挂恋的!”
孙老太在旁边说:“叫我说,眼下社会比原先好混了,年纪轻轻,要出去闯荡闯荡,不见得是什么坏事,走就走吧,离了窝的鸟儿,兴许能飞得更好。”
冯玉姜担心传秀,问道:“传秀,她几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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