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怨我太没用。”电话那头,陆竞波几不可闻地一声叹息,“你休息吧,我去看我爷了。”
“不是啊。”姚小改轻声叫住他,“……陆竞波,你给我地址,我明天就到。”
姚小改有句话没说出来——我不能让你内疚这一辈子。
陆竞波的家乡,在两百里外的一个小镇。陆竞波来接的姚小改,脸色憔悴了不少,看来是日夜守着老人,都没能休息好。
看到姚小改随身一个背包,纤瘦的身材静静站在街头车站,陆竞波忽然觉着眼睛有些发热。他喜欢的姑娘,果然是不凡的,两年的默默爱恋守护,就在他以为等不到回应时,她忽然就这么义无反顾地赶来了。陆竞波走了过去。
“小改。”
“嗯。”姚小改应着,“老人怎么样了?”
“在家呢,我爸、堂叔他们守着。”陆竞波说,“小改,难为你了。”
他们还没经过定情、订亲的那一步,她一个姑娘家,就这么顶着他未婚妻的名义来了。
“说什么呢,走吧。”
陆竞波默默伸出手,望着她,姚小改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浅浅一笑,自觉地把小手放在他掌心,便跟着他走向远方。
陆竞波带着姚小改,才一进村子,便有人张望关注了。一个中年妇女迎上来,陆竞波介绍说,是他家二堂婶。
“婶子。”姚小改从容叫人。
“哎!哎!哎呦,这姑娘可真好!”那妇女一把拉住姚小改,拍着她的手说,“竞波,你说说你,既然有对象,你也不漏个风,你说你让你爷整天眼巴巴地盼。”
陆竞波只好低了头,姚小改便说:“婶子,怪我,我该早点来的。”
紧跟着又围过来几个妇女,一路簇拥着姚小改进了陆家的大门,反倒把陆竞波挤后头去了。一进院子,就有人亮开嗓门喊着:
“陆爷爷,陆爷爷,你孙媳妇来了。你孙媳妇来看你了。”
屋里一下子出来几个人,有男有女,中年的,年轻些的,姚小改悄悄打量了,反正都不认识,索性便不吱声。姚小改被簇拥着进了屋,一眼便看到靠北墙放着一张木床,床上一个头发苍白的老人倚靠在垫高的棉被垛子上,正笑微微地望着她。
姚小改不知怎么的,忽然心里一酸,差点没涌出眼泪来。一个妇女拉着她走到床前,大声对老人说:
“二伯,你看,这是你孙媳妇儿,竞波的对象。”
老人望着姚小改笑,身体动了动,自己撑着胳膊想要坐起来,马上便有人扶他坐直,又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姚小改赶紧挨着床沿坐下来,老人笑呵呵地伸出手来,姚小改忙伸手过去,老人便把她的手捉住了。
“好,好!”陆爷爷拍着姚小改的手,“那小子,早也没跟我说,我还担心他打光棍呢!”
“爷爷,怪我。”姚小改说,“我早该来看你。”
“不怪你,不怪你。”老人连声说,“怪竞波那小子,不懂事儿,早该跟我说的。”老人说着,伸手往床头摸索,叫周围的人,“我准备那包儿呢?”
一个中年男人伸手从老人背后的棉被垛子底下,掏出一个红色手绢包来,老人抓过手绢包,放在姚小改手里,还安心地拍了拍。
“爷爷头一回见着你,不能白见,这给你买件衣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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