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痴迷

第65章 第十六点欢沁

祁北杨闻声走了过来,扶她坐起来,往她身下垫了一个软垫子,自然而然地端了杯甜牛奶给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你这一觉睡的可真长啊。”

话音刚落,余欢肚子咕噜噜叫了两声。

她双手捧着杯子,刚喝了两口,听到这响声,有些不好意思了,看他:“现在几点了啊?”

没有等到祁北杨回答,她腾出一只手去拉他胳膊,努力想要看清他手腕上的表盘。

九点四十七。

余欢并不知自己唇边沾上了牛奶,刚刚看清时间,祁北杨俯身过去,亲了她几口,夸赞:“真甜。”

不知道是说牛奶,还是在说其他的。

余欢涨红了脸:“流氓。”

轻轻巧巧的两声斥责,对于皮糙肉厚的祁北杨而言,不痛不痒。

他问:“想吃什么?”

余欢想了好久:“西红柿鸡蛋面吧。”

她嘴里面发干,想吃点酸酸的东西开胃。

刚开始生长发育的那段时间,个子抽条,长的快,晚上更是容易饿。高中下了课之后,都会去吃一碗热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

有时候是在校园门口小摊子买,后来觉着五块钱一碗有些贵,就买回西红柿自己做了。

祁北杨轻声说:“我现在就叫人去给你做。”

余欢却在这时候扯住了他的袖子,眼巴巴看着他:“我想吃你做的。”

祁北杨愕然:“我没做过。”

顿了顿,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我试试,做的不好吃你可别怪我。”

余欢仍拉着他:“我可以指导你啊。”

余欢的腿也能走路了,不过以防万一,祁北杨依旧把她抱到了轮椅上。

自打断腿之后,祁北杨意外地发现他的桑桑变得比以前黏人了。

从心里面来讲,他喜欢桑桑黏着他,可另一方面,这样的性情改变,并不是件好事。

极度缺乏安全感。就算医生告诉她腿伤无碍,她仍担心那微小的、不能愈合的几率。

桑桑情绪失控的次数很少,只有那么两次,控制不住抱着他痛哭。大多数时间,她仍旧是安静的。

像是做了一个假的温柔壳子,把自己所有的难过都藏了起来。

祁北杨咨询过心理医生,得到的建议却是暂时不要刺激她,不要强行逼迫她宣泄情绪。

把她推到厨房中,将毛毯的边缘掖好,祁北杨挽起了袖子,开始处理西红柿。

拳头大小的西红柿烫掉皮,切成小块,鸡蛋炒的金黄干净,煮熟后浇到面上,撒上一层碧绿的小葱花。

他做的西红柿鸡蛋面和余欢惯常吃的那种不太一样,味道倒是不错,他刚端上去的时候还有些忐忑,但余欢依旧很给面子地吃掉了一整碗。

一加热,西红柿的酸要远远大于甜,余欢吃的开胃,祁北杨默不作声,去切了西瓜过来,摆在她右手旁。

如今他对余欢的日常生活习性了如指掌。

余欢咬着西瓜,突然就笑了:“祁北杨。”

“嗯?”

余欢无比认真:“你对我太好了,会把我惯坏的。”

“惯坏了也好,”祁北杨笑,“我就不怕你被欺负了。”

余欢认真想了下,发现祁北杨这脾气和孟老太爷还真的有点相像耶。

宁可叫她变坏去欺负别人,也不能受别人的一点点欺负。

以后有了孩子,这样教导是不是不太好啊?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余欢就晃晃脑袋,暗暗地骂一句自己。

想什么呢?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考虑起孩子的问题了。

现在她洗漱基本不需要再依靠祁北杨帮助了,祁北杨给她准备的睡衣充满了少女心,其中有一件白色的裙子,大大的娃娃领,裙摆卷着花边,穿上去刚刚遮住膝盖,余欢的脸被水蒸气吹的发红,对着镜子照了照。

嗯,看上去健康多了。

晚上她纠缠了祁北杨一阵,想要他抱,无奈祁北杨突然变得十分坚决,就像是转了性一样,说什么都不同意做些不好的事情。

他认真地同余欢讲道理:“你的腿还没好,身体也不行,以前我那样的做法不太对,今后我会注意。更何况,我们这周刚刚做过一次……”

长篇大论。

余欢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他,有些难以置信:“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祁北杨吗?”

祁北杨无可奈何地笑,轻轻地把她的手放下来,拍了拍:“乖,咱们睡觉,有什么事情,等过两天再说。”

余欢飞快地钻进被窝中。

片刻,她小声说:“你今晚能陪我睡吗?”

祁北杨今晚原本是打算回主卧休息的。

孟老太爷特意告诉过他,一定要给余欢额外准备一个房间;也隐晦地告诉他,虽说两人现在基本上已经定了下来,但是做事情还是要注意分寸。如果她还未领证就先孕了小包子,他会立刻过来打断祁北杨的腿。

他说:“乖,我答应过你外公。”

余欢才不信他这样的歪理呢,振振有词:“外公只说让我不睡在主卧,可没说不让你睡在我房间啊。”

这样的逻辑,好像也有点道理。

对桑桑抵抗力为零的祁北杨瞬间被小姑娘给说服了。

他轻手轻脚上床,躺在余欢身侧;余欢自动蹭啊蹭地蹭过来,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抱着他的胳膊,乖乖闭上眼睛。

惯常的姿势。

祁北杨亲亲她的头发:“晚安。”

“晚安。”

她很快就睡着,白天睡了那么长时间,压根没有影响到她。

往常她不会这样。

待余欢熟睡之后,祁北杨才轻轻地把她的胳膊移下来;她眉头皱了皱,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祁北杨抿着唇,静默三秒,确认余欢尚在熟睡,这才下床离开。

他离开了卧室,在露台上抽了会烟。

嗜睡,也是潜意识中逃避现实的一种表现。

不能再拖下去了。

祁北杨将烟碾灭,决定明日请医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