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秋:上一轮是你强抢强卖,这一轮是系统包办婚姻,哪里有关系!哪里很特别!
她和许渊对视,试图用小白花强词夺理的天赋技能让许渊败退。
攻击全miss,许渊催促地对祈秋抬抬下巴,示意她快点做决定或者他直接帮她决定。
啧,不过是仗着小白花不会拒绝人的特性欺负人而已,那么喜欢猫去养一只真的不行吗?非逮着人当猫养到底是什么怪癖?
祈秋一边腹诽,一边脱下湿哒哒的小皮鞋。
她卷着白色长袜的边缘一点点向下褪,小腿赤地暴露在许渊眼底。
真是惹人怜爱的身体,许渊漫不经心地打量祈秋。
从消瘦的腕骨到圆润的脚趾,从白瓷的肌肤到泛红的指尖,处处是脆弱与柔软交织的色感。
一朝看见眼里,曾经只拿她当捡来的猫养的念头便都不作数了。
祈秋拎着打湿的鞋袜,疑惑又顺从地趴上背对着她半蹲的许渊背上。
疑惑是不知道这次许渊为什么还肯背,顺从是因为有人背肯定比赤脚自己走舒服。
祈秋湿冷的身体贴在青年宽阔温热的脊背上,许渊的衣服也被打湿得厉害,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冷,让祈秋非常羡慕。
拔高的视野能看到更多副本细节,祈秋这才有时间仔细打量副本场景。
绕过圣池和祭坛,后面是通向教堂修道院的长廊。
长廊两侧,悲天悯人的圣母像或站或卧,脸上带着不同的痛苦表情,灰白的石膏脸越看越扭曲,最初的圣洁怜悯反而淡去。
“它们是不是离我们越来越近了?”祈秋趴在许渊肩上,用气音小声说。
许渊背着她走在走廊中央,圣母像贴着墙边屹立。随着走廊的延伸,中央的道路越来越窄,刺鼻的油漆味离人愈发近了,灰白色的石膏几乎要与人脸对脸撞到一起。
“怕就闭眼。”许渊不当回事地说,“搂紧我。”
松松搭在他脖颈上的手受惊般收拢了些,背上的人脑袋埋在许渊背上,长发扫落在他肩头。
小猫一样的胆子。许渊笑了下,把背后的人往上托了托。
祈秋额头贴在许渊脊背上,微微偏着头看向几乎要贴到她脸上的石膏像。
圣母脸上扭曲痛苦的表情隐约透露贪婪和垂涎,灰白的舌头悄悄探出。
它凸起的眼珠中印出祈秋张合的嘴唇。
强硬的力量随无声的话语在虚空震荡,无法捕捉的可怖气息死死压在圣母像上。
细小的碎痕如雪崩在灰白石膏表面咔咔蔓延,两颗凸起的眼珠泯灭为尘埃。
由远及近,一座座巨大的石膏像于无声中轰然化为堆堆粉尘,扬起的尘土让祈秋掩住脸咳嗽两声,彻底把脸埋进许渊脖颈不肯再抬头。
许渊三两下解决守在走廊出口的圣母像,他掰过祈秋的脸看了两眼,语气微妙:“真这么怕啊?”
祈秋眼睛红红——粉尘太大揉红的;鼻尖红红——打喷嚏呛红的;脸颊红红——怕灰尘入气管不敢呼吸憋红的。
然而怎么看怎么像太害怕哭得脸蛋通红,又不敢吱声怕被责骂只能小声哽咽,好不可怜。
祈秋: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决不告诉你我是言灵玩得不太熟用力过猛自作自受。
“嗯,怕。”祈秋小声说,“怪物离我太近了,我好怕自己掉下来。”
她的担心无可厚非,说到底祈秋和许渊谈不上很熟,上一轮是钓鱼人和他重复利用的小鱼饵关系,这一轮祈秋见到许渊没直接跑路纯粹是副本设置不允许。
许渊没有保护祈秋的义务,祈秋也没有信任许渊的义务。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肯背我……可能是嫌弃我走路太慢拖他进度。”祈秋拎着湿哒哒的小皮鞋很有自知自明地想。
肯背算是许渊难得发善心,万一祈秋被圣母像抓着小腿拽下来,许渊愿意回头多看她一眼都是他良心发现,祈秋丝毫不指望他。
“我唯一的失误是低估了言灵的效果,也可能是无限求生游戏的怪太菜了,这么脆皮怎么好意思上岗?”
祈秋在心里狠狠谴责了死成白灰的圣母像,和许渊说话时依旧是乖巧懂事小白花语气:“你背着我很不方便吧?我可以自己走。”
“撒谎,你不是怕自己掉下来。”许渊寻了条路继续走,无视了祈秋想下地的意愿,“是怕我把你扔到怪物堆里,对还是不对?”
“毕竟我确实把你扔过两次,第二次还把啾啾彻底搞丢了。”许渊自问自答,“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见到我并不是很开心,又说我们之间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伤透了我的心。”
一口又大又黑的锅猝不及防压在祈秋背上,她茫然她无促,她不懂许渊怎么有脸用“你是渣女你欺骗我感情”的语气和她说话。
她欺骗你什么感情了?伤透你的心??你是个有心的人吗???
祈秋不懂,但她大为震撼。
背上的女生不吭声了,大概正在脑海里组织措辞,可能她有心想骂许渊两句,但软得不行的性格让她开不了口。
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在许渊眼里,胆子小实力弱不会拒绝人还自带催命技能的祈秋应该很难在无限求生游戏里活下来,她必须依附于比她强大的人,信赖且依靠他。
可实际上,祈秋一直在试图把他往外推。第一次在丧尸群中她说你快走吧你会被我害死的,第二次在宿舍楼下她说谢谢你不耽误你的事我先走了,第三次她遭人暗算和许渊分开却好端端通关了副本,第四次是现在,她的语气中又带上了不自觉的疏离。
什么时候她才会揪住他的袖子哭着说不要走,因为他离开的短短几分钟六神无主,离开他就活不下去——礼貌的疏远的推辞的态度翻天覆地,只剩依赖的信任的恋慕的渴求,干净得映不出倒影的眼眸中满满全是他,只有他。
多有趣,哪怕多费些力气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