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着涂着,江窈走了神。
昨夜那一场旧梦太过真实,梦里她为长生哥哥涂药的时候也是似曾相识的场景。端坐着任由她涂药的小少年、喋喋不休的小姑娘、红肿的伤口……
她一时半时陷入了迷惘,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才是现实,不知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言时静静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不在焉的样子,温声提醒道:“妹妹,涂偏了。”
“啊?”江窈猛一抬头,呆呆地问:“怎么了?不舒服么?”
言时笑了,“没有,很舒服。”
江窈低头看了看,才发觉她不知何时竟把药涂到言时耳边了,那只白玉一般的耳朵被她揉得微微泛红。
“啊呀!不、不好意思!”她夺过言时手里攥着的帕子,擦了擦沾了药膏的地方。
“我刚刚想起来,我屋里那点心还没吃完呢!可别让姐姐们端了下去……”
点心确实没吃完,只不过那不是她走神的原因。把瓷瓶和帕子一并塞到言时手里,江窈匆匆忙忙地走了。
回到房中,江窈一手拿着茶盏,一手拿着啃了一口的点心在发呆。
茶盏中清澈的茶水让她无缘无故想到言时那双干净澄澈的眼眸。
想起方才涂药的事和昨夜的梦,正因上一世和长生哥哥相依为命的时光太过温暖,后来发生的事情才让她更耿耿于怀。
心情越发烦乱,江窈暴躁地重重放下茶盏,低声咒骂起来:“伪君子!王八蛋!虚情假意!”
“姑娘,接人待物轻拿轻放、喜怒不形于色、污言秽语不出口。”
江窈如遇鬼魅,面如死灰。
她怎么给忘了,福嬷嬷就候在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