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璧

路漫

江陵难得遇到知音,立刻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控诉道:“你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较真!她今日卯时一刻就来砸门,我才晚起了片刻,她就要拿冷水泼我!天哪,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任遥还有许多令人发指的恶行,江陵才开了个头,背后忽然传来扑通一声。他和谢济川回头,惊讶地看到明华裳被狠狠摔倒地上。

明华章控制了力道,但落地时还是荡起一层土,明华裳灰头土脸躺在地上,自闭了。

江陵

:“……”

他突然觉得男人婆对他还不错。

......

路漫

好好的小娘子遭这种罪,谢济川看着都心疼,然而明华章却仿佛不知道怜香惜玉怎么写,毫不留情地让明华裳起来,继续摔。

谢济川幽幽道:“他们是亲生的吗?什么仇什么怨,至于吗?”

江陵深有戚戚然地点头。他突然觉得任遥十分哥们儿、十分够义气,他从栏杆上跳下来,试图拍谢济川的肩膀,然而被谢济川无情躲开。

“别碰我。”谢济川扫了眼江陵沾土的手掌,鄙薄道,“你的手脏得很。”

江陵看了眼手心的土,放弃道:“那你自己坐着吧,我先回去了。”

明华裳感觉自己像一块面,被反复摔打,骨头都快摔成面糊了。明华章冷着脸,和昨日给她带热粥的温柔兄长判若两人,严厉问:“记住了吗?”

明华裳像个受气包一样,弱弱点头:“记住了。”

明华章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不无动容。但他深知对她网开一面才是害她,便依然冷着脸,铁面无情道:“那就去练习吧,每个招式打一百遍,打完为止。”

明华裳乖乖去旁边空地上打拳,谢济川靠在栏杆上,看了一会,拍了拍身边的栏杆,说:“妹妹,累不累?累了就歇一会吧。”

“危月。”明华章敛眉望向他,眸光冷的像冰,“你在做什么?”

谢济川轻啧,慢吞吞站直,还不忘和明华裳说:“妹妹小心些,我一会来看你。”

谢济川不情不愿回到练习场,明华章低头活动手指,冷眼瞥了眼谢济川,凉凉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爱管闲事了?”

“别人的闲事我当然不管。”谢济川道,“但妹妹这种可爱的小娘子不一样,我很乐意为小美人分忧。”

明华章点点头,知道无需多话,有些道理总得靠拳头说他才能记住。谢济川瞧见明华章的阵仗,心生不妙,挑眉道:“我......

路漫

警告你,妹妹不和你计较,但你要是这样摔我,我会生气的。”

明华章对此只是轻轻呵了声。

谢济川最后臭着脸回去换衣服了,明华裳终于挥完一百下,四肢累得像不是自己的。她中午回去倒头就睡,到下午上课时依然昏昏沉沉,浑浑噩噩。

堂中众多学员和她的状况差不多,大家都昏昏欲睡,顶着沉闷的午后日光,听夫子用白开水一样的语调讲密语。

第一日果然是照顾新手,今日密语更难了,但也更催眠了。

明华裳悄悄打了个哈欠,努力抑制困意,然而她余光无意一瞟,发现谢济川已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明华裳:“?”

他不是世家公子吗?那可是堂堂谢家,旧时王谢

堂前燕中的“谢”,他竟然在课堂上睡觉?

显然夫子也觉得谢济川太高调了,夫子冷着脸,道:“这位学员,我刚才的密语是什么意思?”

夫子突然提问,众多犯困的弟子一下子清醒了。众人悄悄回头,往谢济川的方向看去。

谢济川伏在桌案上没动,明华章手中的笔横置,借着衣袖遮掩飞快弹到谢济川身上,谢济川这才醒来。

他撑着额头,哪怕一副刚被吵醒的模样,也不失风流美感,反倒更有魏晋名士落拓之风。他声音有些哑,问:“怎么了?”

夫子冷着脸,将方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谢济川低头,随便翻了两页书,便不假思索译出夫子那一长串密语的意思。

众人屏息凝视,等着接下来的发展,没想到夫子顿了顿,竟没有说话。之后谢济川趴在桌案上睡觉,他也不再管了。

明华裳瞪

大眼睛,不敢置信。谢济川竟然答对了?

她听了大半节课还稀里糊涂,谢济川压根不听,随便翻了两页书,就学会了?

有天理......

路漫

吗?

身边的江陵、任遥同样不敢相信:“真的假的?该不会是他胡诌的吧?”

谢济川胡诌,夫子也胡诌吗?明华裳心里叹气,听说谢济川自小便有神童之名,号称过目不忘,文不加点,明华裳原先还以为夸大,如今看来是真的了。

老天爷赏饭吃,没得比啊。

明华裳只感叹了一会,就继续老老实实记自己的笔记。这是昨日明华章给她布置的作业,若说谢济川是天赋异禀,明华章则是长期自律自省锻炼出的强大思维能力。

前者是老天爷赏饭吃,后者哪怕老天爷翻脸,也能自己从一地砂砾中建造出堡垒。

她更愿意成为明华章。

漫长的密语课终于结束了,明华裳只放松了不到一炷香,新的夫子又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回的夫子是韩颉。韩颉看到他们没精打采的样子,没有逼他们打起精神听课,反而随手将卷轴扔到桌上,说:“天气越来越热了,这么多字我懒得念,不如今日我们换一种玩法。”

韩颉拈须笑道:“玄枭卫不止要会杀人,更要会救人。我有一个有趣的小故事,不如你们猜猜看,谁是凶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