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似水中月

6. 怜惜

青年僵硬地半蹲着,双手紧握成拳,他似乎不大习惯这样的亲密,就像一头雪狼正在捕猎,却被猎物钻入怀中取暖,戒备有之,震惊有之,还有一股奇怪的痒意,从心口流窜到四肢百骸。

痒痒的,和嗜血的快意不一样。

紧握的拳慢慢松开,怀里女子还在低低抽泣,身子一颤一颤的,隔着薄薄的衣料,他甚至还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渡过来的温热。

那阵痒意过去了之后,眼眸里的柔情便散了,他低下头在她耳边慢悠悠道:“小夫人,您这样抱着晚辈,于礼不合。”

寄月被这句话从头到脚浇得凉透,意识到失礼,猛地从他怀里出来,手将乱发拂到耳后,“抱歉。”

她倍感羞耻,也忘了提醒他府里的变故,提着裙摆就往门外跑,然而刚跑出几步,步子就猛地顿住了。

周管家就立在院门。

他抱着昏睡过去的大夫人,在他身后,香兰抱着小少爷,面色同她一样灰白。

“小夫人要去哪?”他问寄月,

寄月没回话,颓然瘫坐在地。

一眨眼的功夫,她和陈昀之双双被绑了手脚堵住嘴。偌大的房内,静得诡异,周管家将大夫人放到地上,继而从香兰手里接过小少爷,开始专心哄孩子。

没一会,大夫人缓缓醒转,睁开眼看到管家正抱着小少爷,惊呼出声,“禽兽!你别伤害孩子,他也是你的骨肉!”

周管家的手背在孩子的脸上拂过,动作无比轻柔,面上却冷笑着,“老爷的密函呢。”

大夫人身形一滞,大概没想到他的目的竟是这个,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愣了许久突然指着寄月,“密函还在她身上!”

周管家走向寄月,把塞在她口中的布条取出,“她说密函在你身上。”

寄月茫然摇头,“不在我这了。”

管家示意香兰搜身,香兰战战兢兢地,抖着手在寄月身上一阵摸索,搜到一个钱袋子,里面藏着卖身契。

周管家将身契收入袖中,踱到大夫人跟前,将孩子举起来。“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我最后问你一次,密函到底在哪?”

大夫人哆哆嗦嗦地往前爬几步,抱住周管家脚踝,“求求你,求你别伤害他。”

“密函呢?”周管家咬牙重复了一遍。

“密函……我杀了王伯,把密函烧了。”

大夫人支支吾吾道。

“烧了?”周管家不敢置信,愣在原地,“烧了……你竟敢把它烧了?”

他额头青筋暴起,把小少爷扔给一旁的香兰,揪住大夫人衣领,将她狠狠拽起来,“烧了就用你的命来还!”

大夫人皱眉思忖,“你为什么想要密函?你若只是想蚕食陈家,那密函对你来说并无用处,你到底是谁?”

周管家猩红着眼瞪她,“我是谁?你难道就猜不到么?”

大夫人艰难地抬起头看他,试探着问,“难道,你是张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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